在聽過王軍生給自己透露的“小道消息”後,曾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啊呀,小曾啊,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
王軍生老神在在地擺了擺手,“這不是還在議論階段嘛,一切都好商議,都好商議。”
“商議個毛線!”曾政氣憤道,“98年也踢進世界盃了,當時咋沒提這個建議呢?”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嘛!”王軍生回答道,“畢竟當時誰都沒想到你能把隊伍帶進世界盃,所以也就沒做任何準備。”
“但下屆世界盃不同了呀。”
“咱們可是從92年就開始計劃這屆世界盃了。”
“十年磨一劍這麼重要的關口,聯賽當然要爲世界盃讓路了!”
王軍生說的得理所當然,房間裏其他幾個知情人士也都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和歐美的聯賽不同。
咱們爲什麼發展足球聯賽?
爲什麼非要把足球從體育大項裏獨立分出去?
是爲了全民強身健體?
還是爲了普及足球?
亦或是想借助足球這項運動發展商業聚集資金?
都不是!
說白了,在咱們這裏,任何體育運動都是爲成績和名次鋪墊。
這也就很好理解爲什麼每次有洲際大賽時,竹鞋會出臺各種匪夷所思的“新規”了。
“不行,這事兒我堅決不答應!”
曾政擺手道,“你要真要爲世界盃讓路,完全可以把甲A甲B都停了。”
“取消甲A升降級是什麼鬼?”
“許叔那邊反貪反黑搞了快兩年了,這政策一出臺,不徹底讓他這兩年的辛苦白費嗎?”
“不行,我堅決反對!”
聽曾政把這些都搬出來了,王軍生臉上有些尷尬。
我好歹也是竹鞋竹蓆,你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
“小曾啊,不就是暫停一年升降級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王竹蓆在上面宏觀把控,下面再大能掀起什麼波浪?”
“至於你說的我才覺得過分呢!”
“還什麼把甲A甲B都停掉,那能行嗎?”
“那這一年這幾百號球員誰給發工資,誰養活?”
“更何況一年不踢比賽,技術退步了怎麼辦?”
“要我說,還是暫停一年甲A的升降級最好。”
“這比賽踢了,訓練的目的也達到了,也不會爲了爭奪升降級的名次那麼激烈,導致球員受傷。”
“而且曾教練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升降級的問題,這還涉及到竹鞋未來幾年對國內聯賽的發展規劃。”
“你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簡單的...”
衆人伱一言,我一語,讓曾政連話都插不進去。
到最後,曾政乾脆抱着肩膀待在一旁,一言不發。
見大傢伙都說得乏了,王軍生這才攤了攤手。
“行了,這事兒先放一放吧。”
“別忘了咱們今天是來說亞洲盃的。”
“小曾啊,這亞洲盃第一戰,咱可不能露怯!”
曾政白了一眼王軍生,嘴巴下咧得和八萬似的。
你也知道你這次是來慰問亞洲盃的啊?
我還以爲你是給我添堵的呢!
“打個棒子有啥好說的?”
“只要那姓許的敢繼續用352,我就能打得他連他娘都認不出來他!”
聽到曾政的信誓旦旦,在場有不少人點點頭。
不過還是有不識風趣的舉手提問:“曾教練,要是南朝鮮不打352呢?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做到應對準備了嗎?”
曾政眉頭一皺,這傢伙明擺着是在針對自己。
“南朝鮮要是不打352,那別的球隊會把他們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曾教練,你這是什麼話?”
這名XX辦公室主任眉毛一豎,站起來指着曾政的鼻子道:“曾教練,這是嚴肅的場合,請你不要使用這種粗鄙的回答。”
“主席問你什麼你老實回答就是。”
“不要認爲帶隊拿了一張奧運會銅牌就有多了不起!”
“年輕人,未來的路還長着呢!”
聽到這話,曾政心頭一陣明悟。
看着房間正中央的王軍生,頓時明白對方此行的目的。
你們這是來點我啊!
怎麼着?
怕我功高蓋主是不?
看着滿屋子主任們的嘴臉,曾政感慨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對方拋磚引玉,隨便給自己透露個“升降級制度”,目的就是爲了看自己的反應。
結果自己還真就直接鑽進套裏了。
想想也是,這玩意是一個國家隊主教練該過問的嗎?
甚至曾政連支持和反對的權力都沒有。
竹鞋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工具人,而不是一個有思想的曾政。
想明白這些後,曾政不吱聲了。
在一聲聲“曾教練應該好好帶隊”、“好好爲國家選拔年輕人”、“把精力都用在比賽”中,曾政嘆了口氣。
球員和教練能力再強,都只能提高中國足球的下限;
要想真正把足球做大做強,就絕對不能發生屁股決定腦袋的事!
老一代國腳,都被曾政換得差不多了;
這批竹鞋官員們,也都該換了啊!
“慰問會”變成了“聲討會”,這些人嘰嘰喳喳地說了兩個小時,才肯放曾政離開。
當天晚上,王軍生敲響了曾政的房門。
“喲,是王竹蓆啊?”
“怎麼着?白天沒說夠?”
“還給我補個夜課不成?”
王軍生一臉苦笑,“小曾啊,你這嘴巴可真夠刁的。”
“不刁的話,怎麼被王竹蓆找到機會好好P一P鬥我啊!”
“什麼P鬥?這都什麼年代了?告訴你,現在可是21世紀了,社會主義新時代!”
“怎麼着?王竹蓆還打算給我科普一點近代史?”
“行行行,你個臭小子,我說不過你!”王軍生推開曾政,徑直走進房內,“我要是真想P鬥你,今晚我就帶人過來了!”
“那竹蓆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