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隊這邊,一個個臉色卻不怎麼好。
明明有許多進攻機會,卻因爲對手的頑強防守,和進球失之交臂。
“艹,這踢的是什麼玩意?”
徐靚一進屋,率先把球衣甩在了凳子上。
“特喵的球迷們都等着看咱們表演呢!結果鬼子沒打成,反被狗咬了一口。”
“這要是輸了,回去後老子都擡不起頭來!”
隊員們罵罵咧咧。
直到曾政和幾名教練也走進來,這才噤了聲。
和唐鵬舉、陳金鋼等人還好,這些半大小子永遠是一副倔強嘴臉;
但在曾政面前,這幫傢伙就是有再大脾氣,也得時刻保持着收斂。
倒不是曾政太可怕。
事實上,自從帶了這波新中青隊後,曾政就從來沒有和隊員們急過眼、翻過臉。
一直是一副淡淡微笑的表情。
看上去如沐春風。
實際上,隊員們對他的敬畏是最強。
用健力寶“老前輩”的話來說,曾頭兒不輕易生氣。
他一生氣,全隊都得跟着受罪!
但今天,這些中青隊員突然發現一件事。
那就是不是他們沒辦法惹曾政生氣;
而是他們還不夠讓曾政生氣的資格!
想想看。
當年曾政帶的誰?
李金雨、張曉瑞、李鉄、張燃。
現在這些人要麼是在意甲大殺四方,要麼是在葡超風聲水起。
全都成爲了新一代年輕球員最崇拜的偶像。
現在帶的誰?
徐靚、杜薇、張要坤、王欣欣?
這些人在入選中青隊前,除了當地球迷以外有幾個聽過的?
曾政之所以不和他們生氣。
是不是原本在他眼中,這些球員就沒辦法和健力寶那批相比?
看着曾政萬年不變的微笑臉。
剛剛還大發脾氣的隊員們這會兒一聲都不敢吭。
“上半場踢得不錯。”
門一關,曾政就給上半場定了個性。
聽到這帶着表揚意思的話,幾個心高氣傲的隊員頓時低下了頭。
“下半場咱們戰術不變,繼續從他們兩個邊找突破口。”
說着,曾政拿出筆,在小黑板上畫了起來。
“徐靚...”
“到!”
“嗖”地一聲,徐靚從椅子上彈起,規規矩矩地打了個立正。
見他這番緊張模樣,曾政隨手一擺。
“行了,不用那麼緊張,坐下坐下!”
得到曾政的示意後,徐靚這才坐回到座位上。
“你上半場踢的不錯,下半場繼續照之前的方式踢。”
“不過有一點改動一下。”
說到這,曾政在徐靚經常起腳傳中的區域畫了個圈兒。
“從下半場開始,你這點要多傳前點。”
“也不用非要傳高空球,偶爾來個地面斜塞也可以的。”
曾政說一句,徐靚點一下頭。
兩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恨不得把曾政這幾筆簡筆畫摳下來印在腦中。
“閻松!”
“到!”
有徐靚打樣,閻百萬比他叫的還響,腿並得比徐靚還板正。
“行行行,趕快坐下,坐下,你們今兒個是吃槍藥了咋的?”
曾政不停擺手,直到閻松重新坐下。
“你們這邊呢,多打突破,多打沉底。”
“閻松,你的速度得飈起來。”
“怕個啥?曲啵還跑不過你?”
“最好是伱和曲啵交替地突,你突完他突,他突完你突。”
“給他們左邊這塊防線攪得稀巴爛!”
“越亂越好,知道了嗎?”
交代完兩個前衛的變動後,曾政又簡單指導了一下變動後其他進攻隊員的跑位方式。
並且要求在進攻時,必須要有一個後腰前插,參與進攻。
“王欣欣,你和孫吉兩個人在進攻時必須要有一個衝上去,也必須要有一個在後面,形成前後站位。”
“誰衝誰守,我不給你們倆下硬性要求。”
“但記住,一定要注意場上形勢,你們倆之間也要多做溝通,知道了嗎?”
這屆日青隊,小日子眼瞅着對空中打擊這一塊做得十分嚴密。
無論是中澤聰太的身高,還是他們爭搶頭球的意識,都比亞洲盃時緊張得多。
所以曾政安排徐靚少傳過頂,多傳前點;並且讓另外一邊的曲啵和閻松多利用個人能力進行強突。
說到底,還是針對弱點發起猛攻這一套。
進攻交代完後,曾政便開始講防守。
不同於集體課,這次是一個個單拎出去,面授機宜。
“曾教練。”
“嗯,坐吧。”
得到曾政的示意後,艾力克木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聽說你爸媽也來伊朗了?”
“嗯,他們聽我打進了四強,就立刻坐飛機過來了,剛剛在看臺上我看見到他們了呢。”
“真不容易,家裏的燒烤店呢?”
“應該是關門了,我們不請工人的,所有燒烤都是自己烤。”
“噢,原來是這樣。”
曾政點了點頭,“看到你能進半決賽,你爸媽一定很驕傲吧。”
“嗯,很驕傲,驕傲。”
三兩句家常,艾力克木就低下了頭,死死攥住了球衣的一角。
他十分清楚。
上半場最後的丟球最大的責任在自己。
要不是自己貿然上鏟,王欣欣補過來後,可以立刻和自己形成前後夾擊。
到時候就算斷不下石川直宏的球,也會迫使對方護球或者傳球。
哪會出現一路內切到弧頂直接射門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自己盲目自信導致的。
來德黑蘭之前,他也看過不少新聞。
外界對他這個新入隊的邊疆籍小夥子態度非常冷淡。
雖算不上排外。
但每一次有關於中青隊報道的新聞,都會將他的缺點無限放大。
到最後,敏感的艾力克木一看到媒體的鏡頭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