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青寧趁機揮開歷承乾的手,涼涼地道:“歷公子請回吧,日後莫要再來找我,免得旁人誤會你我之間的關係。”
“你是不是以爲有容景那條狗撐腰你就可以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了?”
歷承乾眯起眼,威脅道:“我是在命令你,可不是在和你商量!”
顧青寧態度自然,沒有半點慌張。
“歷公子想死別帶上我。”
“什麼意思?”歷承乾追上去,“顧青寧,容景遲早有一天會被拉下馬,他非正統,皇帝也十四了,馬上就能親政,他得意不了幾天了!”
“你以爲當他的狗就能安然無恙地待在京城?別太天真!”
顧青寧頓下腳步,朝歷承乾笑了笑:“這些話,你敢不敢去攝政王跟前當面說?”
歷承乾一噎。
顧青寧嘴角帶了些譏笑。
欺軟怕硬的廢物東西,她以前怎麼會看上他!
“嗤——”
身後那輛不起眼的馬車突然晃盪了下,車伕恭敬地撩開簾子,歷承乾只看見容景平靜的面孔露出。
歷承乾臉色瞬間煞白。
“容、容景,你怎麼在這!”
容景眸光微涼:“本王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他攏了攏袖口,雲淡風輕。
歷承乾慌張不已,容景是什麼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我……見過王爺。”
容景手指在膝蓋上輕點,沒有半點動怒的意思:“歷家養的狗,還真是喜歡到處亂咬人。”
歷承乾心中一凜,容景都聽見了!
“不如廢了吧?”容景嘴角勾了勾,看似商量,卻沒半點商量的態度。
只見他揚了揚手,不知從哪裏竄出兩個黑影,直逼歷承乾。
“啊!”
歷承乾驚呼一聲,整個臉鮮血淋漓。
他的嘴居然被針線縫上了!
容景單手支撐着腦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回去告訴歷大人,歷家再無人起程去邊疆,就由歷家主親自去。”
寒涼襲面而來,只留顧青寧站在原地。
她盯着地上的那灘血,有些出神。
“小姐,你回來了怎麼不進屋?”點翠的聲音拉回顧青寧的思緒。
“走吧。”顧青寧稍稍閉眸。
歷承乾受傷,差點被人割舌的消息很快傳遍大街小巷。
此時,容景坐在歷家的首座,歷承銘和歷父站在下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明明很厭惡,卻還要賠笑。
“攝政王,不知承乾哪裏得罪你了,竟要你親自登門?”歷父試探地問。
追風上前一步道:“歷大人管不住自家兒子的嘴,王爺好心好意替你管教下歷公子,大人應當不會生氣吧?”
歷父臉色難看,點頭哈腰地道:“那是自然,只是……縫針是不是太過了?”
“是過了。”容景擡起眉梢,似笑非笑,“本王應該直接送屍首回來,歷大人,你說對否?”
歷父怎麼聽不出來他話裏話外的隱晦,手指一顫,心慌意亂地道:“不,王爺做得對!等承乾傷好後就讓他去邊疆!”
容景站起身,走到歷父跟前,陽光射過來,將他臉蓋在了陰影處。
“本王覺得,用不着等傷好了,現在出發,如何?”
歷父哆嗦着脣,正要商量。
門口的劉氏卻已經沉不住氣,衝了進來:“容景,就算你是攝政王,你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畢竟皇位上坐的不是你!”
容景擡眸,瞳眸比日光還要灼人。
“歷夫人想一起去?”
“你!”
“母親,趕緊下去!”歷承銘爲了避免事情更加嚴重,朝門口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劉氏被強行拖走,到門口時還能聽見她罵罵咧咧的不服氣的聲音。
“王爺,我這就安排人去收拾東西,過會就送承乾去邊疆。”
容景將手中茶盞擲出,只見它穩穩當當地落在桌上,沒灑半點水漬。
“甚好。”
……
隔日,皇宮內院,慈寧宮。
劉氏跪在地上,哭了好一會了。
歷太后頭都要炸了,煩躁地道:“別哭了!”
“太后娘娘,你要給承乾,給我們歷家做主啊!”劉氏停住哭聲,抽噎了幾下,“那容景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對歷家直接出手。”
“這是在打娘娘的臉啊,是在挑釁您!誰都知道你是歷家的嫡女!”
歷太后是先帝繼後,比先帝小了二十歲。
如今成了太后也不過是四十歲,只見她風韻猶存,盯着劉氏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是哀家不想幫你,實在是無能爲力。”歷太后躊躇了下,“容景勢大,哀家都得暫避鋒芒,更何況皇帝還不成事,不是時候反抗。”
“你回去告訴哥哥,讓他再忍耐一段時日,等皇帝籌謀得當,有十成十的把握,便是我們歷家翻身的那日。”
劉氏可不聽這些廢話,瞪圓了眼睛。
“太后娘娘這是要我們嚥下這口惡氣?承乾傷得那麼重,舌頭差點沒了,現在還被容景趕去了邊疆,這是要他的命啊!”
“怪只怪他沒管好自己的嘴,得罪誰不好,在這個節骨眼去挑釁容景,這不純純找死?”
歷太后薄情的訓斥。
劉氏怔怔地看了眼歷太后,許久沒回過神。
歷太后察覺到自己將話說中了,找補道:“哀家會盡可能想辦法,你先給承乾安排好大夫,不……若承乾出事,哀家纔有機會發難容景。”
劉氏心裏冒出一陣寒氣,她覺得這次來找歷太后根本就是錯誤的!
“太后娘娘,別忘了承乾是你的親侄子!”
歷太后煩不勝煩地道:“哀家知道,退下吧,哀家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對付容景。”
劉氏心有餘悸地出了皇宮。
“去找老爺!”
角落中,蕭紹探頭出來,眼神盯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直到消失不見。
“還是你這招高明,竟不費吹灰之力離間了太后和歷家。”
容景容色傾城,瞳眸輕微的轉動幾下:“讓人看好歷承乾,別出現差池。”
蕭紹笑嘻嘻地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容景沒說話,轉頭朝皇宮深處行去。
蕭紹快步跟上,直白地道:“容景,你該告訴我你和顧青寧究竟是什麼關係了吧?怎麼忽冷忽熱的?”
“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