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紹打了聲招呼。
看見他,玄鳳皺了皺眉,站起身道:“方纔這人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去回稟王爺。”
“你不自己去?”
玄鳳道:“心頭血製藥,這個東西我得研究下,指不定與顧小姐突然心悸有關。”
“行。”
蕭紹瞥了眼靠在牆角的男人:“那他?”
“帶走,我這可沒那麼多飯菜給別人喫。”
蕭紹笑了笑,哥倆好的伸出手,可還沒碰到玄鳳就被避開了。
“趕緊滾。”
“怎麼什麼時候你都是這冷淡的樣子?”蕭紹摸了摸鼻子,不太高興。
玄鳳懶得理他,轉身進入院門。
“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蕭紹無奈地收回目光,去看地上的人,用腳戳了戳,微笑:“是你自己走,還是我抗你走?”
男人毛骨悚然,廢了好大的勁從地上爬起。
“我、我自己走!”
……
這邊,容景抱着顧青寧剛進院子,就碰上從裏面出來的趙氏。
三人目光對上,面面相覷。
趙氏臉色微變:“你們……”
顧青寧臉頰羞紅,她想下去,可容景卻緊緊地扣着她的腰肢,她動彈不得。
“母親,我……”
“嬌嬌昨夜身子不爽,本王帶她去看了大夫。”容景面不改色地開口。
這不說還好,越說越黑!
夜裏她身子不爽他怎麼知道?除非他也在她閨房之中。
趙氏是個聰明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種暗示,她臉色頓時漆黑如墨,整個人壓抑不住怒火。
“王爺可知這話是何意?傳出去寧姐兒還怎麼做人?”
容景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本王會對嬌嬌負責,八擡大轎明媒正娶,說媒聘禮,別人有的她都不會少。”
“就算如此,那也不該逾矩,她是女兒家,不同攝政王位高權重是男子。”
趙氏是壯着膽子爲自家女兒說話的,心裏又怕惹怒容景,可又不能任由他肆無忌憚地欺負寧姐兒!
原本趙氏以爲容景會動怒,哪知道他只是微垂腦袋,朝她認真地道:“不會有下次,伯母放心。”
話落,他抱着顧青寧徑直走入閨房。
“不舒服就讓人給我傳信,明日我會安排人過來伺候你。”
顧青寧拽住他的衣袖道:“顧昭昭這人很詭異,她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你與她相處定要小心些。”
“好。”容景順了順她的髮絲,“阿兄心裏有數,你好好休息。”
從閨房出來,趙氏還等在門口,看着容景面露難色。
“伯母。”
趙氏立即道:“王爺,你身份尊貴,可別這麼叫臣婦,臣婦擔待不起。”
容景沒有多言,問道:“嬌嬌是不是有心疾?”
“怎麼可能?寧姐兒身體從小就康健,跟個猴子似的!”趙氏脫口而出。
下一刻又覺得自己聲音太大了,不好意思地道:“王爺莫怪,臣婦太激動了。”
“無礙。”容景嗓音平緩。
他心裏有了答案,便朝趙氏告辭,從後門離開了顧府。
趙氏在他走後立即進了顧青寧的閨房,她站在牀頭,就那麼看着,也不出聲,看得顧青寧心有慼慼。
“母親。”顧青寧喚了聲。
趙氏瞪眼,戳着她的腦袋瓜:“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宿夜不歸,早上還和攝政王一塊回來,你是想急死我?”
趙氏當下擔心不已,坐下來翻看她的心口:“難怪攝政王會那麼問,可你好端端的怎麼會疼呢?究竟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問題還沒解答,顧青寧說不上來,但她總覺得和自己重生以及顧昭昭有關。
還有容景,興許也和他有關。
千絲萬縷的疑惑讓她心裏很是沉重,但她不想讓趙氏擔心。
“不過現在沒事了,指不定是抽筋了?”顧青寧拉着趙氏撒嬌,“母親,我餓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水米未進。”
趙氏憂心忡忡地道:“我現在去給你做飯,你先睡會。”
“好。”
顧青寧確實累了,閉着眼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裏有個人站在門口,穿着暗紅色的喜服。
整個屋子掛着白色錦緞,還有紅燈籠,白與紅混雜在一起,很是詭異。
不知道是喜事還是喪事。
那人看不清面孔,從外面走了進來,顧青寧這才發現廳堂擺了一副水晶棺,裏面躺這個女人。
她走過去,抽了口涼氣。
女人居然是她,也同樣穿着暗紅色鳳冠霞帔,只是她心臟處的衣服凹陷了塊,隱約能瞧見有血跡。
“嬌嬌,我來娶你了。”
“我沒食言。”
“只是對不起,我來晚了……不過沒關係,馬上我們就能重逢。”
“那些害你的人我都處置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冷,我給你暖暖。”
“別怕,阿兄來陪你了。”
“……”
男人依舊看不清長相,說的話卻字字誅心,讓顧青寧的心都揪了起來,她在空中飄蕩着,呼喊着,卻沒人能看見聽見。
緊接着,她看見男人手腕上多了些紅色血跡,心臟處掛着絲線。
蜿蜒開來。
男人與水晶棺裏的女人十指相握,水晶棺下有淺淺的溝壑被鮮血填滿。
顧青寧想看清楚水晶棺下面是什麼。
但像是有迷霧,矇蔽了她的視線。
“是誰?”
“你是誰!”
顧青寧歇斯底里的吼,心臟又傳來尖銳的疼,她猛地醒了過來,手捂着胸口,額頭蓄滿了冷汗。
連褻衣褻褲都已經溼透。
很奇怪,在夢裏她的心臟疼得彷彿被剜了出去,醒了卻沒有半點感覺。
但那個夢太過真實,令她心有餘悸!
“寧姐兒,你怎麼了?”
趙氏端着羹湯走了進來,她伸出手,讓丫鬟出去,自己給顧青寧擦汗:“做噩夢了?”
“嗯。”
顧青寧靠在趙氏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傳來的牡丹香味,問道:“母親,你說人會不會有前世今生啊?”
“這我哪裏知道,你啊你,是不是昨夜疼糊塗了,快起來喝點羹湯補補精氣神。”
顧青寧順着碗喝了點,又覺得渾身很粘膩。
她打發點翠去準備熱水。
喝過湯羹洗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顧青寧才覺得重新活過來了。
趙氏坐在樹下,飲了口茶水道:“現在你可以和母親說說,你與攝政王究竟到了哪種地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