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冷冷地道：“我都說了元青寧有了新的盤算，你不信，現在信了？”
“她現在和元啓已經攪和在一起，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爲己所用的人，那就毀了！”
元潤心存僥倖地道：“興許不是我們想的這樣，青寧只是在設計？”
“天真！”賢妃瞪了眼元潤。
“不管是不是我們都要做好她反叛的準備，現在正是立儲關鍵時期，可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元潤知道這點。
可他不願意相信這麼多年的兄妹情分突然沒了，他在元青寧跟前可裝得很辛苦。
若元青寧不站在他們這邊，這些年的僞裝和付出，豈不是都是白費心機了？
“母妃放心，兒臣會處理好這件事。”
賢妃擺了擺手道：“去吧。”
之後的幾天，元潤去找元青寧都吃了閉門羹，面都沒見到，偶爾還能瞧見元啓和元今瑤兄妹出入元青寧住的紫微宮。
他忍無可忍，最後給宮外的程錦雲傳信，讓程錦雲進宮來見元青寧。
程錦雲本就與他暗通款曲，收到信就來了。
“青寧！”程錦雲站在紫微宮門口等到了元青寧。
“放肆，竟敢直呼長公主名諱！”南春眸子一厲，呵斥出聲。
程錦雲有些驚愕。
平日裏她就是這麼叫元青寧的，無人敢訓斥，轉頭去看元青寧，發現元青寧滿臉平靜，沒有阻止南春的意思。
程錦雲是個人精，迅速行禮問安：“臣女見過長公主殿下，殿下千秋。”
“平身。”
元青寧款款而來，目光沒在程錦雲身上停留：“隨本宮進來吧。”
進了院門，程錦雲明裏暗裏示意元青寧屏退左右。
可元青寧像是接收不到眼神般，徑直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喫點心，偶爾還朝程錦雲投來一眼。
“青寧，我聽說你最近都沒怎麼見三皇子，是出什麼事了？”程錦雲帶着目的來的，憋不住地問。
元青寧漫不經心地道：“沒事，反倒是你和三皇兄發展得怎麼樣，本宮聽了些風言風語，你似乎要和三皇兄定親了？”
程錦雲有些尷尬。
她和元潤只是私底下勾搭，並沒有放在明面上。
元青寧是怎麼知道的？
程錦雲含糊其辭地道：“我和三皇子只是好友，你誤會了。”
“是嗎？”元青寧不置可否，怎麼可能相信程錦雲說的鬼話，“三皇兄是個好人，你與他在一起本宮挺放心。”
“只是你們不該隱瞞本宮，將本宮當成個傻子糊弄。”元青寧聲音帶着怒氣。
程錦雲嚇了一跳道：“對不起青寧，我們只是怕你生氣。”
“本宮爲何會生氣？”元青寧問。
程錦雲支支吾吾地道：“我……”
她怕元青寧知道她從一開始接近她就居心叵測，那年花燈節也是故意與她發生爭執。
“行了，本宮不與你們計較。”
程錦雲鬆了口氣道：“那你爲何不見三皇子？”
“你傻啊。”元青寧責怪了聲，“見了他本宮還怎麼取信大皇兄？現在是奪嫡關鍵時期，想要扶持三皇兄，必須出其不意。”
“所以你這段時間和大皇子混在一起，不過是想要他對你放輕警惕，好給三皇子鋪路？”程錦雲腦補。
元青寧抿了口茶道：“當然啊，你今日來得正好，記得回去告訴三皇兄，讓他稍安勿躁。”
但想到剛纔南春訓斥她，她又變得不怎麼高興，指桑罵槐地道：“青寧，不是我說，你這裏的下人也該好好教教規矩，不然總有一日會出事。”
說着瞪了眼南春，目的很明顯。
元青寧放下茶盞，冷了臉色道：“錦雲，你知道本宮的脾性，本宮宮裏的人都是親手調教，自然不會不懂規矩。”
程錦雲手指一緊：“是我說錯話了。”
“送程小姐出去。”元青寧閉上眼，似乎是不想與程錦雲多說的樣子。
程錦雲走到門口，剛下臺階就瞧見一個男子往另一個方向過來。
身影挺拔，如翠玉青竹，給人生人莫近的疏離氣息。
“那位就是裴詢？”
“是。”
“可真好命，被長公主殿下看上。”程錦雲譏誚出聲。
她瞧不起靠着女人活着的男人，更看不起裴詢這種身份低微的質子，給她提鞋都不配！
程錦雲沒有立即出宮，而是去了甘泉宮。
將從元青寧這邊探聽到的消息傳給了賢妃和元潤。
三人一商量，這才鬆了口氣。
元潤勝券在握地道：“我就說她不會突然轉了性子，母妃，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賢妃面色緩和地道：“她演戲居然也不先通知我們一聲，也不怕被誤會，真是自作主張。”
“行了母妃，過幾日就是先皇后的忌日，我們可要好好準備些祭品，兒臣聽說純妃都準備妥當了，你可不能在父皇面前落了後塵。”
“放心，母妃都準備妥當了。”
賢妃溫和地看向程錦雲，笑眯眯地道：“雲兒，你回去記得和你父親說聲，讓他最近多蒐集些大皇子的罪證，本宮要在先皇后忌日當天給皇上送過去。”
程錦雲道：“臣女遵旨。”
“私底下叫本宮母妃就行，別這麼生疏。”賢妃畫大餅，也知道程錦雲的心思。
程錦雲耳根滾燙，羞澀地道：“母妃。”
“只要潤兒登上皇位，皇后之位必定是你的。”、
賢妃眸底閃過凜冽：“現在我們只有將那些皇子壓制下去，給潤兒鋪一條康莊大道！”
程錦雲心動不已，彷彿看見自己已經登上皇后之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她曾羨慕不已的元青寧，也在她跟前下跪叩首。
“臣女明白，還請母妃放心，待會回去臣女就讓父親去做。”
……
忌日當天。
元青寧身穿素色服裝，與雲帝站在一起，在他們身後幾步則是盛裝的嬪妃們。
雲帝不用下跪，只上了香火。
“淼娘，我們的女兒現在可出息了，是大將軍呢，與你以前一般無二。”
“只可惜她還沒心上人。”
雲帝燒了香紙，喃喃道：“我本來打算給她賞賜幾個面首，奈何她都瞧不上，都給退回來了。”
“不過你在九泉之下也可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她，就算她此生都不成親，都不會有人敢置喙。”
“來，給你母后磕個頭。”雲帝說完話就朝元青寧招手。
元青寧執着香火，恭恭敬敬地磕頭。
突然，一道驚呼傳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