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半個月的敗績是何意?
楚墨氣得差點吐血,臉色更是僵硬:“盛大將軍說得極對,可爲何這些日子卻沒有勝績傳來?”
盛良玉猶豫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若說派出去的將軍無用,等人家回來,豈不是得罪了人?
即便這是事實。
盛長安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可能是蠻夷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狡猾,況且,這是夏日,他們糧草充足,不好擊退也實屬正常。”
“那盛二將軍朕應當如何,派誰前去鎮壓?”
衆人的眼神都盯着盛長安,只看他猶豫了會,不卑不亢地道:“臣不敢左右皇上決定,不知皇上覺得滿朝文武誰能勝任此事?”
果然是個老狐狸!
都說盛長安最聰慧狡猾,今日一看,名不虛傳!
楚墨牙齒都要咬碎了。
皮球踢來踢去又到了他跟前,盛長安這是逼着他親口讓這三兄弟去戰場!
“朕本想讓你們三兄弟去,只是又怕大材小用,不如由你們選定個人選,如何?”
“不妥!”楊丞相連忙邁出腳步。
他是楊皇后父親,更是文官之首,與盛家正好處於敵對方面。
“丞相有話要說?”楚墨語調帶怒,只不過不是衝着楊丞相。
“此事交給他們三兄弟有違祖訓,畢竟皇帝纔是皇帝,他們只是臣子,沒資格讓他們指定官僚,皇上要三思啊!”
笑話,讓盛家扶持自己勢力上位,日後軍權都在盛家手裏。
如今他們已然一家獨大,再來,他們楊家還有翻身的餘地嗎?
等盛青寧再生下個皇子,楊皇后是不是就得退位讓賢了!
自家女兒在後宮過得不好,被盛青寧日日欺壓,楊丞相不是不知道,甚至比誰都要清楚。
如今,他怎能眼睜睜地看着皇帝偏心眼!
楚墨當然知道楊丞相說的都是對的,可事到如今,他沒有辦法,都是被逼迫的!
“朕表面上是皇上,但私底下和盛將軍們是一家人,讓他們替朕做個抉擇,不算什麼大事。”
一家人?
楊丞相臉色慘白,楚墨居然把盛家看得這麼重,居然在上朝的時候說出這番話!
要知道和皇帝是一家人的事皇室,再不濟,也該是皇后母族,怎麼也輪不到一個貴妃,貴妃只是妾,哪裏比得上皇后這個正妻!
諸位官僚也面面相覷,捉摸不透聖意。
“皇上三思啊!這傳出去讓天底下百姓怎麼看您?”
楊丞相立即帶着文臣們下跪磕頭。
如此,就只有以盛家爲首的武官們站着,他們都是盛家追捧者,有不少佼佼者,但只服從盛家軍令。
自古以來文武對立,武官瞧不起文官只會躲在京城享福,只會動嘴皮子,正經事一樣不幹。
文官瞧不起武官只會喊打喊殺,莽夫一個。
此時,楊丞相冷冷地瞥了眼盛長安:“盛二將軍,你覺得老夫說的話對還是不對,難不成你真想左右皇上決策?”
“砰——”
盛長安使了個眼色,帶着諸位將軍們齊刷刷地跪下。
“皇上,臣非常贊同丞相所言,有些事就是不能僭越,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定,若你讓我們盛家當這個出頭鳥,那便是讓盛家不忠不孝了!”
他以爲盛長安會爲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據理力爭,然後提拔自己的下屬,這次怎麼完全不同。
是他聽錯了?
楊丞相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還請皇上聽取丞相意見,自己指定將軍人選,反正,我們盛家是皇上的槍,皇上指哪我們就打哪!”
楚墨的臉色愈發僵硬。
一個兩個都在逼他,楊丞相表面上是爲了他好,可心底還不是爲了一己私慾。
真以爲他這個皇帝是白當的,看不出來他們的小心思?
楚墨閉了閉眼,站起身道:“那就盛家去平息西北戰事吧。”
“皇上……”楊丞相還想再說,他想派自己手底下的人。
楚墨猛地轉頭,冷冷地道:“楊丞相是有另外的人選?確定能將那些蠻夷擊退?”
楊丞相被楚墨這態度給嚇到了,瞬間打了個冷顫。
“臣沒有。”
“那此事就交給盛家,誰都不許再置喙,再讓朕聽到竊竊私語,直接罷官!退朝!”
楚墨拂袖離開。
文武百官們這纔起來。
“丞相大人,你說皇上這是何意啊?”文官們議論紛紛。
楊丞相咬了咬牙,瞪向盛長安等人道:“聖意難測,真是便宜了盛家!不過他們也高興不了太早,以咱們皇上的脾性,盛家遲早完蛋!”
“丞相說什麼呢?要不當着我們的面說?”盛長安雖然沒聽見楊丞相的話,卻還是笑着看過來。
楊丞相臉色變了變,冷哼道:“老夫沒什麼要和你這無恥小兒說的,告辭!”
話落,帶着人直接離開大殿。
盛長安笑得春風得意:“這老匹夫還真是容易動氣,我們也該回去修整一下了,西北可不好打啊。”
……
後宮,不出半日,前朝的消息就傳遍角落。
盛青寧聽完馥冬的複述,慵懶地睜開那雙鳳眸,裏面含着凌厲的瀲灩,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醉在其中。
“最終還是去西北了,願他們平安歸來。”
馥冬對盛家三兄弟的實力很是信任:“娘娘不必憂心,幾位公子肯定會得勝凱旋,娘娘只需要護好自己。”
深宮就是個喫人的主,若沒有本事,定然會被人喫幹抹淨。
盛青寧伸出手指,欣賞着新塗好的指甲:“可本宮這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不如我們抄些佛經燒了吧。”
“奴婢抄就好,娘娘無需受累。”馥冬小心翼翼地遞上一盞茶,不敢讓盛青寧有絲毫不舒服。
盛青寧淡淡地瞥了馥冬一眼,抿了口茶水:“那邊如何?”
“都讓人盯着呢,皇后娘娘和她都沒什麼動靜。”
盛青寧嘴角輕微地挑了下:“無礙,馬上就選秀了,本宮看她們還能坐到幾時。”
“仙兒。”
突然,楚墨的聲音在拱門處響起,很快便領着諸位太監走進來。
盛青寧眸底閃過一絲厭煩,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嬌聲迎上去:“三郎今日怎麼得空來了?”
保準是抱怨她兄長們和羣臣無禮,反正她只要裝作聽不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