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寧察覺到這點，並沒有戳穿，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
“皇上根本不讓臣妾有子嗣。”
盛青寧薄脣抿了下：“怎麼會？”
徐婉儀表情猶豫，立即想到此事若是讓盛青寧知道，豈不是在告訴楚墨，她喜歡告狀？
到時候，兩人的情分可能會只減不增。
但她要擺脫盛青寧，便只能撕破臉。
“皇上他給臣妾避子湯，臣妾……”
盛青寧眉頭蹙起，帶了些怒意：“徐寶林，這事可不能瞎說，你一個宮女，卻這麼快坐上了寶林這個位置，可見榮寵非同一般。”
徐婉儀道：“娘娘若不相信，可自行去查。”
“本宮相信皇上。”盛青寧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你肯定是誤會皇上的用意了，好生回去，莫要有誤會。”
“可是……”
徐婉儀還想再說，盛青寧一臉爲她好地打斷她未出口的話：“來人，送徐寶林回去，另外再給皇上送碗冰鎮酸梅湯過去，夏日炎炎，定是要解暑的。”
“喏。”馥冬連忙答應。
任由徐婉儀不情不願，也強行將人送到了門口。
店內，盛青寧眼神淡淡的勾了勾，丹蔻在脣角上一抹，笑容更加涼泛。
“這麼快就想飛出本宮的手掌心，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宮，真當本宮這兒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紅袖在旁伺候着，小心翼翼地道：“娘娘，這徐寶林也太看不清腳下的路了，既這麼愚鈍，你又何必護着她？”
盛青寧懶懶地道：“護着她？”
紅袖猶豫了會，謙卑地問：“難道不是？要不是娘娘護着，她哪裏有今日的好日子，又怎麼會獲得聖寵？”
盛青寧伸長了手指，看着陽光灑下來的光暈，襯托出那張臉更加無雙。
“是啊，確實是本宮護着她呢。”
“紅袖。”
“奴婢在。”
盛青寧低頭捱了過去：“既然皇上給她避子湯，那就在那藥方上加些東西，你讓……”
主僕二人小心翼翼地說完，紅袖眼神閃爍，多了些凜然。
“奴婢這就去吩咐。”
盛青寧沒應聲，獨自走到前院，看着鳳陽宮裏開得正豔麗的荷花，眼神從暖色轉爲冰冷。
當夜，是給九皇叔接風洗塵的宴會。
楊皇后在這場宴會上下了不少功夫，又不能太過隆重，又不能太過簡樸，甚至喫穿用度都是考究巨大的。
帝后坐在主位，盛青寧坐在右側。
下首則是幾個美人，再往下，是諸位官僚與婦人。
另外一頭，則是不少年輕的世家貴女與沒有婚約的世家公子，三場宴席隔着簾子，絲竹聲不絕於耳。
盛青寧的目光在那些貴女身上掃過，最後又落到了楊皇后身上，並不言語。
“皇叔，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不知你要在此待多久？”楚墨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楚凌霄。
楚凌霄不卑不亢地道：“臣既然來了，短時間內就不打算走，況且先帝與太祖皇帝的忌日馬上就到，臣想拜祭過後再回北域。”
先帝是楚墨的父皇，太祖則是楚凌霄的父皇，也是楚墨的皇祖父。
若楚墨連這點度量都沒有，肯定會被世人議論紛紛。
“皇叔有心了，難爲你還記得此事。”楚墨頓了頓，端起酒杯，語氣極冷地往下說，“往年怎麼不見你進京拜祭？”
諸位大臣聽見這話都不敢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將兩位不好惹的人給得罪了。
楚凌霄似笑非笑地道：“臣倒是想進京拜祭，那也要有人同意啊，皇上，你說是不是？若有人有意阻止，臣怎麼進得了京城？”
太放肆了！
衆大臣心驚不已，楚凌霄這話不就是在說楚墨爲難他了嗎？
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聽得出來！
“皇叔說笑了，普天之下，還有誰敢阻攔你啊？”楚墨臉色黑沉，冷笑出聲，“就連朕都不敢呢。”
嘶！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卻又不敢出聲阻止，只冷汗涔涔地低下頭，眼神亂飛。
楚凌霄笑而不語。
突然，他站起身，朝楚墨舉杯，嗓音不疾不徐地道：“皇上這是怪罪臣無詔入京？”
楚墨一愣，冷冷地打量着楚墨，想要看看這個皇叔究竟鬧什麼幺蛾子。
氣氛太過劍拔弩張，什麼動作都被人放輕了。
砰！
一道杯盤碎裂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這讓凝滯的氣氛得以喘息，衆人都朝發聲地看過去，心都懸在了半空之中。
盛青寧看着碎裂的杯子，又看略微溼潤的裙裳，站起身道：“皇上，臣妾的衣裳溼了，先去換一身。”
楚墨擺手，示意她過去。
就在衆人以爲事情告一段落時，楚凌霄不依不饒地道：“皇上，你還未回答臣呢，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臣進京？”
楚墨臉色緊繃，笑得很是難看：“皇叔說笑了，朕怎麼會如此？朕除了一個弟弟就只剩下你這一個皇叔了，你能回京看朕，朕心中比誰都高興。”
“看來那些傳言都是假的，也是，皇上心胸寬闊，又怎麼會在意獨自回京的臣？”
楚凌霄擡起酒杯，目光戲謔地道：“臣敬你，就當爲這些年的情分。”
“朕還是第一次喝皇叔敬的酒呢。”
楚墨一飲而盡，將杯子翻轉過來，死死地盯着楚凌霄的面孔：“皇叔的酒，果然與平常人敬的不同，別有一番滋味。”
楚凌霄輕笑。
酒還是那個酒，與在場衆人喝的沒什麼不同。
不同的只是楚墨心裏的鬱悶罷了。
“皇上，老臣也敬你。”
這時，有不少人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楚凌霄回到座位上坐下，不動聲色地朝盛青寧離開的方向瞥了眼。
過了會，盛青寧便去而復返。
也在此時，楊皇后側耳朝楚墨說了幾句話，楚墨眉心大喜，擡手拍了拍，頓時，有幾個舞女魚貫而入。
那舞女們身姿妙曼，長相身材都很出挑。
一顰一笑都是上等。
盛青寧看了一眼就挪了回去。
“皇叔，朕聽說你這些年都未曾娶妻生子，可有這回事？”楚墨笑意不達眼底。
楚凌霄動作一頓，看向楚墨：“皇上對臣的事情還真清楚，臣確實沒有妻妾子嗣。”
“那朕爲你賜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