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沒有若是。
楚墨抓住盛青寧的胳膊，往自己懷中一拉，水花四濺，漣漪陣陣。
只見楚墨的眸底越來越晦澀，似乎已經沉淪在其中。
盛青寧則是越發清醒，衣服都不帶脫下的，這就是楚墨，剛沒了孩子還能尋歡作樂，足夠薄情虛僞。
“皇上、貴妃娘娘！”
馥冬的聲音突然響起：“文美人求見。”
盛青寧淡淡地道：“是有何事？”
“文美人好像是被嚇到了，一臉驚恐，奴婢也問不出什麼，娘娘你還是出來看看吧。”馥冬口齒伶俐，有條不紊地表達着。
盛青寧起身，想走出去。
楚墨卻不動，也不讓她動：“這麼晚了能發生什麼事，讓文美人回去，沒事別往鳳陽宮跑。”
“可是文美人就在殿外候着，奴婢……”
“滾出去，聽不明白朕的話？”楚墨疾言厲色。
馥冬見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又沒有盛青寧的命令根本不敢退下去，只猶豫地看向身邊的紅袖。
兩人目光對視，都想不到好法子。
盛青寧道：“你們先下去吧，讓文美人在偏殿等着，本宮待會就過來。”
“仙兒。”
楚墨不悅地道：“這些女人爲了爭寵可真是什麼手段都用，你又何必慣着，這可不像你，換做往日，你早就打發了她們出去。”
盛青寧儘快走到池子邊，笑眯眯地道：“三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仙兒只是不能生育的女人，自然要厚待後宮姐妹，不然年老色衰，遲早會被人踩在頭頂上作威作福的。”
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盛青寧纔會性情大變。
楚墨心安了些，淡淡地道：“有朕在，誰敢這麼對你？”
“可三郎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仙兒也不是永遠都不會衰老。”
年老色衰，是後宮女人最大的敵人。
楚墨薄脣微微抿了下，想說自己不是那樣重色之人，他更在意的是盛家的權勢，但話到了嘴邊，就不敢說出口。
盛青寧已經穿好外面的衣服，朝楚墨伸出手：“三郎和仙兒一起去看看文美人吧？”
楚墨盯着她那隻纖纖玉手，只隱約瞧見薄紗下好像有些曖昧的痕跡。
想看清楚時，又被盛青寧躲過去了。
“朕就聽你的話，看看文嫚究竟在做什麼幺蛾子！”
聞言，盛青寧輕笑了聲。
“待會三郎可不能這麼說，以免傷到文美人的心，她的父親畢竟是朝廷大員，再說，文美人對皇上也是癡心一片呢。”
楚墨不想聽這些廢話，跟着盛青寧走到偏殿。
文嫚紅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看到兩人過來，立即哭哭啼啼地跪下身。
“皇上、貴妃娘娘，你們可要爲臣妾做主啊！”
楚墨並未說話，盛青寧攙扶起她，和善地問道：“怎麼了？是在哪裏受委屈了？”
“臣妾方纔在宮裏剛準備喝了安神茶入睡，卻發現那安神茶裏被人下了毒，臣妾不知是誰這麼狠心想要臣妾的命！”
盛青寧挑眉道：“有人給你下毒？”
文嫚嬌滴滴地擦了下眼淚，那淚水不是假的，當真是梨花帶雨。
看起來讓楚墨也很是心疼。
楚墨道：“你先起來吧，地上涼，別害了自己身子。”
文嫚搖頭道：“臣妾都要被害死了，哪裏還顧得上在乎這些，皇上，臣妾真的好害怕……”
說着，文嫚顫抖着身體，撲進了楚墨的懷中。
楚墨雙手想圈住她的腰肢，又怕盛青寧有意見，還朝盛青寧這邊瞟了眼，卻發現她根本沒看自己。
只顧着去看那碗安神茶了。
文嫚又深情款款地道：“皇上，臣妾已然進宮，你便是臣妾的天，要是你都不爲臣妾討個公道，臣妾還不如死了算了。”
“朕會查清楚，給你個交代。”
楚墨淪陷在崇拜的攻勢下，將文嫚的腰肢圈得很緊。
文嫚嘴角勾了勾，朝盛青寧這邊遞了個眼神。
“太醫，這安神茶裏有什麼毒？”
衛太醫下跪，恭敬地回道：“鶴頂紅。”
盛青寧抽了口冷氣，驚訝道：“鶴頂紅可是宮中祕藥，怎麼會出現在文美人的安神茶裏？”
衛太醫道：“微臣也不知。”
“怎麼可能是鶴頂紅？這毒藥可是見血封喉，皇上，這幕後指使真的是想讓臣妾死啊，可見她心腸有多歹毒！”
文嫚再接再厲，扯着嗓子哭嚎。
矯揉造作的態度讓楚墨心都要碎了。
即便知道這是一個坑，楚墨也覺得文嫚是爲了討自己歡心寵愛才是如此：“別哭，朕現在就下令，去六宮搜查，總會查到主謀。”
盛青寧接過話：“若記得沒錯，鶴頂紅好像只有皇后娘娘纔有。”
“皇后娘娘？臣妾與她無冤無仇，這……”
楚墨眉頭也蹙起，朝盛青寧這邊瞥了眼，似乎是沒想到會將楊皇后牽扯進來。
即便他不喜歡楊皇后，但很多事情也不得不給楊皇后面子。
更何況，後宮也要楊皇后來權衡利弊，不能讓盛青寧一家獨大。
“去將皇后叫過來。”
文嫚抽噎着道：“若真是皇后娘娘所爲，皇上不會包庇她吧？”
楚墨眼神一沉，多了些冷淡，可見他並不喜歡文嫚這逼迫的模樣，文嫚也察覺到態度的變化，但悔之晚矣。
“文美人，事情還沒定論，可不能往皇后娘娘身上潑髒水，雖然鶴頂紅只有她有，但不見得是皇后所爲，指不定是她手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
盛青寧解圍，嗓音透着股涼薄：“總之，等皇后娘娘過來問清楚便是，有皇上在這，不怕查不出真相。”
說着，盛青寧很給面子的看向楚墨。
“三郎，你說仙兒說的對不對？”
“對，有仙兒在，是朕的福氣。”
盛青寧心底冷笑，臉上卻溫和無比，趁着人沒注意，她朝文美人那邊遞了個眼神，讓文美人莫要操之過急。
不一會，楊皇后就從興慶宮過來了。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不該出現之人——楚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