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間諜的可能,就不存在嗎?
這老男人一直給自己放水,觀察着她的能力……總不能只是爲了讓她拖到二十分鐘,給她宣傳造勢獲得名望吧。
她不認爲自己有那麼大面子。
阿倫德爾似乎並沒有指望得到沈棉的回答,他轉動手腕,眼中的金色此刻濃郁到快要化開的地步。
他周身的氣勢在節節攀升,金色的光芒纏繞在他的指間。
肉眼可見的冷厲和危險。
濃郁到令人膽寒的殺意,牢牢鎖定在了沈棉身上。
他要殺了自己,這不是錯覺!
是因爲女皇的命令?還是那個十八禁的夢境結的仇?
不知道,沒必要,只是一個比試而已。
沈棉當機立斷,直接高喊:“我認……”
“轟!”
比以往的攻擊都要強大千倍萬倍的金色光芒,直接砸中了沈棉的胸口,讓她連句話都沒說完,就被砸進了賽場的地面裏。
“戰場上分神,可不是個好習慣。”
阿倫德爾的聲音依舊平靜,他在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中,走到沈棉身邊。
聲音迴盪在SSS等小分隊的耳邊,如同夢魘。
“整個場地都被單向消音了,你和你的同伴的認輸,沒人會聽見。”
“現在,你可以站起來攻擊我,再留手的後果,就是你會死。”
“或者說,成爲軍訓折損率的一個分子。”
沈棉在同伴們擔憂的目光中站了起來,冷聲道:“能殺死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這話狂妄到阿倫德爾的脣角都勾了勾:“孩子話。”
沈棉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似乎沒有絲毫攻擊性,兩人間的距離近到呼吸聲都能聽見。
“被孩子搞到說不出來話的,又是誰呢?”
沈棉將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饒有興致地觀察着他的表情。
突如其來的調戲,還有莫名的戰慄,直接讓阿倫德爾宕機一秒鐘。
就在此時。
小章魚【降臨】成功。
骰子丟到了7,略顯倒黴,目前理智餘額55點。
少年的眼睛絢麗宛若星夜,宛如海洋,甚至都不需要對視,恐怖的精神損傷,就讓男人的眼角就留下兩道血淚。
絕無僅有的機會。
僅剩的異能,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沈棉右手的黑色軍刺。
這不祥的兵刃,直接穿透了沈棉的左手手背,試圖扎進男人的胸腔。
即使不能一擊讓他失去戰鬥能力。
只要能扎進去,沈棉的血就會流入男人的身體中,既然是羅曼利亞的頂級致幻劑,那麼……
然而。
沈棉的手腕被閉着眼睛的男人扭住,【萬色悠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了沈棉的胸膛。
好在剛扎進去的一剎那,軍刺就消散了。
喉間涌上一股血腥味,傷勢不算嚴重,但是挫敗感明顯。
在戰鬥的第八分鐘,阿倫德爾宣告道:“我們的戰鬥,纔剛剛開始。”
……
戰鬥的第十一分鐘。
“這就是在殺人吧!”
夏青松臉色慘白,她看着沈棉被又一次被金色的光芒擊中,砸進了地裏。
這三分鐘的戰鬥強度,遠超了之前的所有,連近距離旁觀的四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絕望。
寒鋒心煩地砸了下屏障:“消音是真的,外面那羣傻吊還傻呵呵地看着呢!”
“老男人的小花招,”夏青松陰鬱地說,“學生離得遠啥也看不清,說不定還嫌棄現在沒有剛纔電閃雷鳴那樣熱鬧呢!”
喬舒亞的歌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他觀望着戰鬥,手緊緊握在胸口的扣子上。
格蕾絲流下的血淚已經乾涸,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那就不讓她死!至少讓她撐過20分鐘!現在不能給她添亂,戰鬥總有間隙,到時候我們就算咬也得給他咬下一塊肉來。”
寒鋒甩手:“要是被個小男人一腳就踹廢了,得多丟人啊,我加入。”
夏青松沉默點頭。
……
沈棉在空中一個急速轉身,勉強避過一道金色光芒,代價是左肩被洞穿。
無數的金芒快速跟上,沈棉又被打落在地面上。
長時間瀕臨死亡的邊緣,精神已經麻木,血液浸透了軍服的短袖,好在有【信息擬態】擬態出了別人的信息,但是她也只能做到這裏了。
消耗了所有的異能,理智目前僅有個位數。
面前的一切都彷彿帶上了老式電視的雪花。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可憐相了。
阿倫德爾站在她身邊,表情略帶失望。
沈棉冷笑,你失望個毛線球,難道指望我像2.5條悟一樣,說什麼沒讓你滿意真是私密馬賽宿儺醬。
滾吧。
“還是一點黑龍化的跡象也沒有,”男人的聲音像是蒼蠅嗡嗡,“如果通過不了這樣的考驗,回去也沒有用。”
沈棉冷漠回嘴:“這麼愛考,怎麼不把你爹拿去烤了。”
“那也得我知道我爹是誰,”阿倫德爾平淡地講着地獄笑話。
“黑龍化,是每個S等以上的羅曼利亞都要經歷的過程,在生死之間,洗去雜質,提純黑龍之血,每進行一次,就會更加強大。”
“如果你是無法進行黑龍化的殘次品,即使是SSS等也沒有用,那麼作爲我背叛女皇的、和奧斯汀親王勾結的證據,你就得死。”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會成爲你的助力。”
“別助了朋友,真想助我一臂之力,你去把女皇的發財樹用熱水澆死吧。”沈棉胡言亂語道。
好不容易拖延了點時間。
再想想,別停下來,沈棉,快想想,怎麼才能打敗他!
別停下來!!
開動腦筋!!!
“那麼,”阿倫德爾的指間金光流轉,“永別了……”
血液在沸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砰砰砰!!”
什麼聲音?!
單向消音的場地,那就是外面有人在出聲?
都在觀衆臺上看熱鬧,誰會來到擂臺前做這種事呢?
是誰呢?
沈棉轉過頭去,模糊的視野裏,高大少年在教官的阻攔下,仍然一拳一拳地砸在屏障上。
是阿影。
是這樣的,她一向是最敏銳的人。
我的慘相,不是全被阿影看到了嗎?
理智點,好機會,趕緊從殺招下面跑路。
沒有理智,去他爹的狗屁理智!
徹底瘋狂!
右眼是灼燒的刺痛,所有的血液都在沸騰,尖銳的耳鳴,嘴裏全是血液的腥甜。
黑髮少年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眼神裏的惡意猶如黑泥。
“你居然,你居然敢讓我在阿影面前丟臉,居然敢讓王在臣子面前失儀!”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