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男孩霸佔着壓井給大家打水,累得滿頭大汗卻不捨地扔開壓井杆。
其他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薛明估計這孩子就是這裏的孩子王。
“薛顧問喫飯啦。”楚小萍來到走廊裏喊薛明喫飯。
王寶家的餐桌上擺着六菜一湯,竟然有豬肉和燒雞等硬菜,還有兩瓶好酒。
王寶的妻子還在廚房炒菜,薛明衝廚房裏喊一聲,“嫂子別炒菜了,夠吃了。”
“就差一個湯,你們先喫。”王寶的媳婦說道。
王寶馬上邀請衆人入席,飯桌上一共六個人,楚小萍坐在薛明身邊,剩下的四個都是國資辦的領導。
不一會兒王嬸子端着一鍋魚湯過來,薛明急忙邀請她入席,王家倒是沒有女人不上宴席的規矩。
“我先敬薛老弟一杯。”王寶站起來敬酒,薛明也站起來跟他碰杯。
大家一邊喫一邊聊天,很快就幹完了一瓶白酒,這些混單位的人都是海量。
王寶打開第二瓶酒,薛明喝得有點多急忙婉拒,“下午還有工作要做所有我不能喝太多酒,諸位前輩請盡興吧。”
“這纔多少酒啊,你要是不喝就讓弟妹替你喝。”王寶直接把薛明的酒杯放在楚小萍面前,其他人馬上開始起鬨。
“王哥誤會了,楚小萍同志是我的同事,我的愛人在一中教書。”薛明一邊解釋一邊從她面前拿走酒杯。
“同事也能幫你擋酒,大家說對不對?”王寶又把酒杯放在楚小萍面前。
“同事就像兄弟姐妹當然要互幫互助,楚小萍同志巾幗不讓鬚眉吧。”國資辦副主任王海笑着起鬨。
他們好像很想看女生喝酒的樣子,楚小萍嫣然一笑就要端酒杯。
薛明拿走酒杯一飲而盡,一來不想讓女生幫自己喝酒,二來也不想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個酒杯。
“薛老弟就是爽快,我再敬你一杯。”王寶主任再次端起酒杯。
接下來薛明來者不拒,幸虧只有兩瓶白酒,喝到最後差不多喝了半斤。
省城一中趙二連急匆匆來到教師辦公室,二話不說拉着趙雪走出辦公室。
“二哥你幹啥啊?我下午還有課呢。”趙雪用力掙脫。
“哎呀我的親妹妹還上什麼課啊,有個狐狸精勾引我妹夫呢。”趙二連急地抓耳撓腮。
“什麼狐狸精,你把話說清楚。”趙雪馬上拉着二哥找個沒人的地方。
趙二連強迫自己冷靜,接着把事情經過和盤托出,包括薛明出任壓井安裝顧問,鑄鐵廠派楚小萍給薛明當祕書。
楚小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據說跟好幾個男人有不正當的關係,安裝壓井時給薛明擦汗,還跟着薛明一起喫飯等等。
“就這?”趙雪忍不住笑出聲,“二哥是不是想讓我去看着我老公?”
“當然啦,難道不應該嗎?”趙二連懵逼了,心說我這妹妹有點傻。
“哎呀我的親妹妹,我是男人我也瞭解男人,這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趙二連說着又想拉扯妹妹。
“我男人肯定不會偷腥,二哥你快回去幫他幹活,我還得去上課呢。”趙雪不由分說推着二哥出門,拿起課本急匆匆去教室上課。
趙二連一臉懵逼地看着妹妹的背影,懵了很久被上課鈴驚醒,只能推着自行車灰溜溜去國資辦家屬院。
已經半斤酒下肚的薛明想盡快把工作做完,更加詳細指導工人們安裝壓井。
安裝完的壓井還是抽不出水,仔細一檢查又是膠塞不合格,三個壓井都是這個毛病。
薛明就把遊標卡尺、圓規等工具交給趙二連,現場講解各種工具的用法,身爲技術顧問的核心工作就是培養人才。
現場所有安裝工都認真聽,許國瑞一邊聽一邊提筆記錄生怕錯過一點乾貨。
最終趙二連在薛明的指導下修好了壓井,也學會了使用相關工具。
接下來安裝第四個壓井,這次倒是沒有遇見任何困難,壓井安裝成功。
四個壓井全部安裝,整個家屬院的住戶都過來看熱鬧,王寶主任帶着衆人來到家屬院東北角的機井房。
放眼望去都是人,人越多王寶越來勁,“同志們啊,俺爺說這口機井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清朝,它歷經滄桑養育我們,我們要感激它。”
現場鴉雀無聲,王寶繼續演講,“同時這口井也曾給我們帶來了沉重的傷害,但我們離不開它只能遷就它。”
此言一出人們紛紛扭頭去看一對青年夫婦,而這對夫婦也低下了頭,接着女人的臉上涌出了悲傷。
薛明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楚小萍踮起腳尖小聲說道,“王嫂子說有個小女孩失足掉進井裏淹死了。”
“哦,原來如此。”薛明覺得被淹死的女孩就是這對夫妻的孩子,王寶的言行好像在揭他們的傷疤。
“現在我們有了壓井,我們今天就把機井房封死讓它退出歷史舞臺,讓它永遠不能傷害我們,大家說好不好?”王寶振臂高呼。
“好,好……”所有人跟着他振臂高呼,現場氣氛變得火熱激情,薛明卻下意識皺起眉頭。
在呼聲中王寶從掏出一把大鐵直接把鑰匙扔進機井房然後鎖上屋門,以此表示永不開啓機井的決心。
“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感謝薛明同志發明的壓井,感謝壓井給我們的生活帶來的方便與安全。”王寶說完帶頭鼓掌。
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有的人甚至面對薛明鼓掌,好像要讓薛明感受到他們的激情。
薛明只能假惺惺跟着他們鼓掌,搞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淳樸還是傻,輕而易舉就被王寶主任組織起來賣弄激情。
“生活沒有那麼多的激情和火熱,幾口壓井就能點燃你們的激情,這絕不是什麼好事。”薛明突然感覺到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