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看林婧的反應。
林婧的嘴裏一直唸唸有詞。
“師父，你看林婧的嘴。”洛慕生。
“她在那裏嘟囔什麼？”劉海棟放大聲音，聽不清。
“一直在說，有規律的停頓。”谷欣月。
“小武啊，去找陳師傅過來。”劉海棟。
（陳師傅，全名陳海良，精通脣語，手語。）
“是。”武凱。
五分鐘後，陳海良和武凱走進來。
“老陳，來看看，這人嘴裏唸叨什麼呢，現在還沒停。”
“好。”陳海良戴上脖子掛着的眼鏡。
審訊室裏很安靜。
陳海良盯着林婧的嘴脣，一張一合，適時停頓。
“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爲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陳海良複述。
“可以了。”劉海棟。
陳海良停下。
“她這是被洗腦了。”劉海棟。“瘋魔了。”
谷欣月拿出手機搜索相關內容。
林婧不知道唸了多少遍後，依舊沒有靜下心來。
“你們出來，都給我出來，出來。”林婧忍不住了，在審訊室裏嘶吼。
自己的所思所想皆是上乘，
這幫人應是仰視纔對啊。
爲什麼跟自己的設想不一樣呢。
等林婧喊累了。
谷欣月和洛慕生回到二號審訊室。
“你師父是誰？”谷欣月。
“沒有人可以當我師父。”林婧。
“怪不得。”林婧的回答谷欣月並不意外。
“什麼怪不得？”林婧。
“你修偏了。”谷欣月靠在椅子背上，角色是時候換換了。
“你說什麼？”林婧並不是沒有聽見。
“這東西可不是隨便看幾本書就可以參透的，仗着多看了幾本書，就敢俯瞰衆生，不是修偏了，是什麼。”谷欣月。
“悟性可不是能教出來的。”林婧。
“吳悠悟性高嗎？”谷欣月提到吳悠。
“你不是在幫她，你是在害她。”谷欣月。
“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你怎麼會認識吳悠？”
林婧一連問兩個問題。
“你自己都沒修明白，還管起人家的閒事了。”谷欣月教訓的口吻。
“你是怎麼認識吳悠的。”林婧。
“還是要謝謝你。”谷欣月。
“謝我？”林婧不知道爲什麼要謝她。
“你殺的人裏面有一個叫陳斯。”谷欣月。
林婧沒有否認，
即便是否認也沒有用。
案發當天林婧請假沒有參加訓練，剛剛在林婧訓練基地的宿舍找到了兇器。
當然還有一個關鍵性證據。
司洛胃裏的頭髮，經檢測是林婧的。
“陳斯和吳悠是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谷欣月故意這樣說。
一個是信仰，一個是信任的人。
信仰堅不可摧，那就從信任的人下手。
“不可能，吳悠什麼都對我說，這個陳斯她從來沒提起過。”林婧很自信。
谷欣月聽林婧這樣說，心裏明白林婧不認識陳斯。
“是嗎？吳悠爲了陳斯連命都可以不要。”谷欣月進一步。
“不可能。”林婧知道吳悠有多依賴她，有多...有多喜歡她。
“有什麼不可能的，吳悠的傷是因爲陳斯......”谷欣月再進一步。
吳悠的傷，是兩姐妹心底的一塊疤，自然是能不提就不提。
倆人也達成了默契，閉口不提。
“你說謊。”林婧。
“我沒有必要編謊話騙你。”谷欣月。
“我要見吳悠。”林婧。“我要見吳悠。”
谷欣月的目的達到了。“我知道該知道的，自會帶她見你。”
“我餓了。”林婧。
“只有方便麪。”谷欣月。
“可以。”林婧。
谷欣月回到辦公室，拿了自己工位上的方便麪。泡好後，拿回二號審訊室。
“可以吃了。”谷欣月。
林婧看着桌上的紅燒牛肉麪，遲遲不動。
“沒放醬包，菜包裏的牛肉粒也挑出去了。”谷欣月。
林婧這次看向谷欣月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沒有了居高臨下，多了一絲感激。
--------------------
“爲什麼選擇陳斯，楚暮年，司洛這三個人。”谷欣月。
“我上山碰碰運氣，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人是最不可控的因素。看見有亮光，我就過去了，兩個小男生在佈置場地，楚暮年要告白。”
“你過去和他們說話了。”谷欣月。
“我還幫忙了。”林婧。
“他們看見你了？”谷欣月。
“看見了，還誇我長得帥。”林婧。
“然後呢？”谷欣月。
“然後，我就把那個楚暮年打暈了，先殺的另一個。”林婧。
谷欣月想另一個就是陳斯了。
“你對楚暮年印象深刻。”谷欣月。
“他的眼神，我很喜歡。”林婧。
“恐懼。”林婧。“人的恐懼，是他讓我看見人的恐懼，我之前看的都是小動物的，看來看去沒意思。”
“這個你看過嗎？”谷欣月拿起一封信。
“我看過這封信，他的感情好純粹啊，我還特意保管了一下，要不然被血糊住看不見字了。”
“你有想過放過他嗎？”谷欣月。
“沒有，他是我的祭品啊，他有他的任務啊。”林婧。“我運氣好，碰到的，下一次不會有這樣的運氣。”
“任務？你強加給他的？”谷欣月。
“這是他的榮幸。”林婧。
“司洛呢，也是你的祭品。”谷欣月看過書，兩個男子就夠。
“那個女孩她看見我動手了，不能讓她走。”林婧。“買二贈一。”
在林婧的眼中，司洛是那個贈一，司洛不是必須死的。
“喬橋呢，你爲什麼放過她。”谷欣月。
“那個小姑娘特別有意思，抱着我的大腿，讓我放過她，說的是什麼好漢饒命，還說可以肉償。”林婧像是在說一個笑話一樣。“說只要讓她活着，做什麼都可以。”
“你問她的名字了嗎？”谷欣月。
“問了，我覺得她說話挺有意思的，有緣一定會再相見的，再聊一聊挺有意思的。”林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