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私逃,杖斃論處。
他俯視着她,頭髮散亂,滿面髒污,破爛的裙子,還有些血跡,已然沒了那種活色生香的美,但他的眼睛還是牢牢定在她身上。
他真該死的沒出息!
“哼!寧小茶,你好好想想自己輸在哪裏!”
他冷着臉,丟下這句話,甩袖離開。
到底還是沒捨得殺了她。
烏泱泱一羣人跟着他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沒了燈光,屋子裏一片漆黑。
寧小茶在黑暗裏忍飢挨餓,覺得自己怕是撐不過這個晚上了。
好餓。胃好疼。她疼得蜷縮在地上,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哎,寧姑娘,醒醒——”
也不知暈了多久,聽到了沈卓的聲音。
寧小茶被推醒了,睜開眼,藉着油燈發出的昏黃光亮,先是看到了沈卓的臉,接着看到他手裏的白麪包子,二話不說,就搶了過來,然後,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慢點喫。慢點喫。當心噎着。”
沈卓看她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枉他還說太子殿下心裏有她,她堅持下去,會有好日子,結果,就落到這步田地。
遲來的心疼佔據了他的心。
他低聲安撫:“寧姑娘,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
寧小茶很快喫完了兩個包子,稍微緩解了一下飢餓感,但還是餓,忍不住苦笑:“我現在不怕死,就怕餓死。你還有包子嗎?我還沒喫飽。”
沈卓是偷偷來送包子的,沒敢拿太多,就道:“你可想好自己輸在哪裏了?寧姑娘,眼下還是討好太子殿下爲重。”
寧小茶也知趙徵正等着自己的討好呢,但她實在沒心情去討好他,就敷衍着說:“我餓得腦子都不轉了,怎麼想呀?”
沈卓沒辦法,只得說:“那你等着,我再去拿些包子來。”
寧小茶見他這麼說,忙順着杆子往上爬:“沈隊長,你人好,送佛送到西,再給我端碗湯來吧。我這光喫乾的,不好消化,胃裏難受的很。”
“知道了。”
他應下來,留下油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不想,一出去就對上了趙徵冷漠的臉。
“殿下!”
他嚇得低叫,隨後,趕忙跪下請罪:“殿下恕罪。屬下不是故意違反殿下的禁令,就是看寧姑娘實在可憐。”
趙徵冷着臉,安靜聽着,等他說完,問一句:“她死了?”
沈卓不知他爲何問這個,愣了一下,才道:“沒……沒死。”
趙徵冷聲質問:“沒死你在這裏幹什麼?心疼她了?”
這話就很危險了——誰人不知寧小茶是太子的女人!他一個侍衛隊長,膽敢覬覦太子的女人,焉有命在?
“不敢。屬下只是怕她餓壞身子。”
“怕?你還真心疼她了。”
“沒有!”
沈卓搖着頭,一臉真誠地看着他,解釋道:“屬下對她絕沒有其他心思。她是殿下的人,屬下只是想保護好殿下的人。”
這話聽來悅耳。
趙徵稍微消了點氣,擺手道:“滾吧。”
沈卓立刻滾遠了,並且滾之前,讓看守的人也跟着滾了——沒有人看守,才方便他們說話。
他也只能幫寧小茶到這裏了。
趙徵推門進去了,再次瞧着她,坐在地上,還是那麼狼狽,甚至狼狽出了醜態,但他還是爲她揪着心,忍不住醋意氾濫:“你現在是想着換人撩了?”
他覺得她已經在撩沈卓了,不然那大老粗怎麼會這樣關心她?
該死!這水性楊花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