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消停些吧。當心脖頸傷勢加重。”
陶樂純提醒她兩句,轉頭看向了還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寧小茶,也是有趣,被傷的人都醒來了,她這個傷人的還沒醒,倒像是受了多大打擊似的。
事實是寧小茶本就有傷在身,如今被逼無奈,持簪傷人,對她一個現代文明人來說,無異於精神以及身體的雙重打擊,哪裏能那麼快醒來呢?
陶樂純見她昏迷不醒,也不好懲治她,那麼,就得由宮人做替罪羊了。
“讓你們好好守着人,你們就是這麼守着的?一羣廢物!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皇后一怒,也是要流血死人的。
那些宮人早磕得頭髮散亂、頭破血流,如今聽到皇后的處罰,各個面如死灰,軟倒成一灘爛泥。
其中一個宮女被拖出去時,掙開太監的束縛,奔向了何昭灩,抱着她的大腿,哭求着:“何姑娘,救救我們吧!剛剛是您說,要跟寧姑娘單獨說幾句話,還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傷她,我們才讓您進來的啊!何姑娘,您發發善心,救救我們吧!”
何昭灩確實是這麼跟守門的宮人說的,但她沒想到寧小茶敢還手,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她只想毀屍滅跡,哪裏會救他們?
“滾開!”
她一腳踹開那宮女,不僅不認賬,還道:“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護主不利,罪該萬死!”
總要有人爲這場禍事買單。
無辜的偏殿宮人就這麼被拖出去受罰了。
一共七人。
“姑娘怎的了?有什麼需要嗎?”
旁邊侍候的宮女綠菀發覺她醒來,及時上前扶住了她。
寧小茶搖搖頭,看向門外,虛弱道:“外面那些人——”
綠菀嘆息道:“那些人做事出了差錯,怕是沒命活了。”
同爲宮人,她也有兔死狐悲、同命相連之感。
寧小茶說:“扶我下牀。”
綠菀不解:“姑娘這是要做什麼?段御醫說了,您的傷不宜下牀啊。”
寧小茶不想多說,強撐着傷體,下了牀,往外面走。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一步一搖晃,彷彿隨時能倒下去。
綠菀見她強勢,只能順着她的意,扶着她往殿外走。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殿門就被推開了。
段玉卿端着藥碗走進來,看到她下牀,皺眉低喝:“你要幹什麼?躺回去!”
寧小茶看到他,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段御醫,我想去皇后面前爲他們求情,外面那些人罪不至死啊!”
段玉卿瞬間明白她是婦人之仁了,隨即冷笑:“寧小茶,你聽着,若他們罪不至死,那麼,該死的人就是你了。”
這話相當於說:外面那些宮人是爲她而死。
寧小茶一個現代文明人哪裏能扛得起這些宮人的性命?
她縱然也怕死,但當她決定襲擊何昭灩時,就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啊!
她看着他,笑了:“那麼,我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