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的以退爲進!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唯有何昭灩以爲是真的,大哭着說:“不要!我喜歡無疾哥哥!我不要退婚!爹爹,我以後會改正的!皇上伯伯,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趙琨輕拍着她的手背,點頭說:“嗯。伯伯相信你。你是個好孩子。”
他安撫過何昭灩,又看向何鴻力,咳喘了好一會,才道:“老何啊,你也看到了,我身體不好,有小人作亂,壞我兩家情誼,若真解除婚約,纔是如了他們的意,老何,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啊!”
他爲表親近,連“朕”都不喊了。
何鴻力像是感動了,伏地大呼:“皇上,教女至此,臣愧對隆恩啊!”
趙琨見此,擡手一笑:“起來吧。你我兩家姻親,說這些反倒生疏了。”
何鴻力對皇帝的態度也很滿意,但還是跪着:“只臣今日持劍擅闖皇宮,御前失儀,罪該萬死。”
這罪是實打實的嚴重逾矩,合該殺頭,以儆效尤。
趙徵也打算藉此下手:“原來大將軍也知自己——”
“哈哈哈——”
趙琨忽然大笑起來,打斷了趙徵的話:“說到這個,朕就開心,大將軍血勇不減當年啊!這是社稷之福!社稷之福啊!”
他太偏袒何家了!
簡直是把黑的說成白的!
趙徵緊抿嘴脣,眉眼鬱郁,很是不滿。
趙琨也看出了他的不滿,卻是對他說:“太子,你既然查到素嘉頭上,應知昭灩的無辜。爲人夫者,還需好好撫慰她啊。”
他彷彿是民間公正又體貼的公公,在教訓不成器的兒子對自己媳婦好些兒。
趙徵聽得反感,都快要維持不住面上的冷靜了:這麼個品行敗壞、又毒又蠢的女人,還讓他撫慰?他怎麼不讓他去死?
趙琨這時又說:“也好,你們今日都在這裏,朕要宣佈一件事——”
何鴻力見他這麼鄭重,心裏一凜,忙問:“皇上要宣佈何事?”
趙琨沒回答他,而是看向趙徵跟何昭灩:“你們跪下。”
趙徵跪下時,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別不是催婚吧?
怕什麼來什麼。
何昭灩也忙下跪了,見自己跟趙徵跪在一起,戀愛腦上頭,也沒想婚事,就覺得兩人這麼挨着跪着,倒像是新婚夫妻敬茶似的。
趙琨咳嗽間,見兩人跪着,男俊女“糙”,頓覺何昭灩配不上出衆的兒子,但還是下了決定:“你們少時便有婚約,現在也都成人了,朕已讓欽天監測算了吉時,七月十六便是你們的婚期。”
距離七月十六還有不到兩個月。
這婚期來的太突然了!
何昭灩沒想到還有這驚喜,都高興傻了:天,因禍得福?她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謝皇上伯伯!昭灩以後一定嚴格約束自己,爭取做個好妻子!”
有人歡喜有人憂。
趙徵覺得婚期太急了,立刻表示反對:“皇上,儲君大婚,兩個月時間,怕是不夠用。”
趙琨反駁:“這不是你要考慮的事。自有禮部去傷腦筋。”
趙徵不想跟何昭灩成親,絞盡腦汁想推遲婚期的理由:“皇上,敬王帶兵出征,馬上前線大戰,無數士兵出生入死,實不宜大婚,以寒軍心。”
“殿下此言差矣。”
何鴻力表達自己的見解:“您是一國儲君,婚事得定,皇嗣得生,反而能穩定前方軍心。”
趙琨也這麼想:“是這個道理。太子無需多言,此事,咳咳咳,朕心意已決,咳咳咳——”
他咳得厲害,彷彿要把肺臟都咳出來。
何昭灩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皇帝,一時提心吊膽的,生怕他咳死過去,就扯了扯父親的衣袖,小聲說:“爹,皇上伯伯身體不好,我們還是退下吧,別影響他休息了。”
何鴻力也覺今日叨擾皇帝太久了,忙笑:“哈哈,還是昭灩會心疼人。皇上,您好好休養身體,臣先行告退。”
他對今日結果很滿意,覺得可以帶着女兒欣然而歸了。
“嗯。退下吧。”
趙琨點頭應了,不忘吩咐:“老鄧,你速派幾個御醫去大將軍府給昭灩看傷。”
“是。”
鄧福順低頭應聲,也退了出去。
轉眼間,殿裏就剩下“父子”二人了。
趙徵還沒走,等人散完了,就重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皇上,臣一心修佛,如今也只是代爲執政,這婚事——”
我不會同意的。
但他的話沒說完,就被趙琨出聲打斷了:“太子,這婚事不成,那寧小茶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他在威脅他,還是拿寧小茶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