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殺寧小茶,就是要殺他啊!
皇后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一張美麗的臉僵硬了一會,才支吾着解釋:“本宮、本宮沒想做什麼,就、就是嚇唬嚇唬她。”
她沒說謊,就是想嚇唬她一番,讓她自己露出馬腳。
但趙徵不許她嚇唬,譏誚着反問:“她膽子小,不經嚇,若是嚇出好歹,皇后打算怎麼賠我?”
皇后被他問住了,面色很難堪,過了一會,才道:“太子,本宮是爲了你好,寧氏出身成謎,很肯能會對你不利,必須查清楚!”
這就像是萬千父母拿“我是爲你好”來綁架子女。
寧小茶躲在趙徵身後,很怕他被皇后的話迷惑了,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關懷:“殿下,你的腿流了好多的血,我們先回去處理你的傷,好不好?”
趙徵看出她在害怕,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算是安撫,隨後,看向皇后,冷冷丟下一句:“皇后口口聲聲爲我好,我可真謝你了!”
後面一句讓人聽不懂。
不僅是皇后傻了,連寧小茶都傻了:他這是氣昏頭了?
趙徵罵完人,攬着寧小茶的肩膀就走。
他的腿傷得厲害,但一步一步走的很穩當,當然,他是硬撐的,行走間,拉扯到傷處,鮮血浸溼衣袍,滴落下來,發出了“嗒嗒嗒”的聲音。
漢白玉鋪就的地面更是留下來一串刺眼的血珠。
“太子!”
皇后雖然被罵了,也被他一身硬骨頭戳得心疼,但還是看得不忍心,忙吩咐着:“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扶着!”
“滾開!”
趙徵奴怒喝一聲,沒讓坤寧殿的人碰自己。
他沒有回頭,就這麼咬牙忍着,一步步走出殿門,然後,被沈卓背到了馬車上。
寧小茶上了馬車,趕忙幫他按着傷口,感覺到一手黏膩的鮮血,很心疼、很自責:“都是我不好,殿下,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趙徵自從遇到她,真的就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不是在受傷,就是在養傷,瞧瞧這血,流得跟不值錢一樣。
“你、你別說話。”
趙徵不知寧小茶的心思,打斷她的話,慘白着一張俊臉,額頭都是虛汗,聲音也很顫:“我、我疼得很。沒沒精力哄你。”
寧小茶:“……”
誰要他哄她了?
狗男人這時候還說這些話,是想讓她心疼吧?
“知道了。知道了。不說了。殿下要好好的。”
她閉上嘴,很難過,很心疼,腦袋乖乖靠在他懷裏,感覺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一顆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好吧,她本來想說她剛剛要嚇死了,讓他再心疼心疼自己,現在也說不出口了。
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就短暫地心疼他一下吧。
不久到了東宮。
御醫就等在殿門口,是皇帝那邊早就派來的,已經等候多時了。
也是巧,正是之前給趙徵治過傷的曾翰。
“微臣見過殿下——”
曾翰提着藥箱,草草行了個禮,就跟着他們進了殿裏。
沈卓揹着趙徵進殿,把他放到了牀上。
趙徵坐到牀上,撩開衣袍,露出了鮮血淋漓的傷腿。
曾翰看得大驚失色:“殿下,您的傷,在這裏,得萬分小心啊。”
這都快傷到大腿根了!
休養不好,落下殘疾,影響以後性福的!
“嗯。知道了。”
趙徵都疼得麻木了,看他扯開黏着傷口的紗布,期間,拉拽到血肉,都沒什麼感覺了。
但寧小茶一旁看着,就眼淚直落了:“殿下,疼不疼?”
她就是看着都覺得要疼死了。
趙徵想說不疼,還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淚,但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