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跟段玉璋爭吵,像是妥協了,點了頭:“好,我會離開,你容我再看她一眼。”
他在拖延時間。
段玉璋也有這個猜測,但他剛剛說過給葉蟬一天時間,也不能立時讓他走。
“好,君子一言,葉蟬,記住你的話。”
他點頭,給葉蟬戴高帽:“就像你曾經許下的君子之約,我知道,你是一個守信的人。”
殊不知葉蟬後悔過那個君子之約:或許他當時佔有了寧小茶,一切就不同了。他還是太傻,明明那麼渴望,還是留下了她的清白。只爲不在她的眼裏看到她對他的失望、恐懼、痛苦、仇恨。
“當然。”
葉蟬壓下複雜的心境,迴應着,同時,掃了眼門口的方向,示意他走人。
段玉璋深深看他一眼,很快離開了。
葉蟬在他離開後,思慮良久,然後,在黃昏時,去了澤恩殿。
他真的很想看她一眼。
他必須看她一眼。
時值黃昏,天氣不那麼熱了,寧小茶在澤恩殿裏待膩了,也出來透氣了。
祁隱沒在,一下午的時間,他都在御書房跟大臣們議事。
也是因爲他很忙,沒有陪着她,她纔有機會出來閒逛,不然,以男人的黏人程度,只會把她往牀上帶。
“主子,您看那夕陽——”
香玉仰頭欣賞着天邊的夕陽,金光閃閃中透着點豔麗的紅,很是美麗。
寧小茶點着頭,也覺得很美,內心感慨:怪不得古人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微風拂來。
寧小茶伴着微風,閒逛到了花圃。
祁隱讓人在花圃裏給她修建了一座鞦韆,紅檀木製成,很大,完全可以躺上去,鞦韆架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五顏六色的小花點綴其間,很是唯美而夢幻,像是人間仙境。
花香流動,蝴蝶蹁躚。
一隻彩蝶還落到了她的頭上。
香玉看着彩蝶,笑了:“主子,有隻彩蝶落在您頭上了。”
寧小茶聽了,揮手想要趕走了。
那彩蝶也確實被趕走了,不過,沒一會,又落她頭上了。
反覆幾次,寧小茶不在意了:“隨它去吧。”
彩蝶沒了驅趕,就落她頭上不走了。
寧小茶真的不在意,提着衣裙,坐到了鞦韆上。
香玉爲她推鞦韆。
寧小茶隨着鞦韆的盪開而升高,粉色的裙襬飛揚,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哈哈,香玉,再高一些。”
她真的很喜歡盪鞦韆,身體騰空,像是飛了起來。
香玉很聽話,爲她推高一些。
當然,高了有危險,她還是有控制高度的。
寧小茶起初滿足那點高度,後面蕩着蕩着,想尋刺激,就站了起來。
香玉一看,嚇着了:“小主子,這樣不行,很危險,快坐下。”
寧小茶搖頭說:“沒事兒。這樣蕩,好玩,站得高,看得遠。”
主要風好大,身體高高騰空,衣裙飄揚,神清氣爽,真的感覺在飛,很刺激,也很爽。
就是香玉以及宮人嚇得不輕,紛紛勸着:“小主子,真的危險,快停下,萬一皇上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祁隱向來謹小慎微,不想她遇到一點危險,就像是父母溺愛小孩子,恨不得爲他們消除一切危險因素,殊不知這樣做,是在閹割他們探索世界的慾望,是對他們孩童靈性的扼殺。
也會讓他們喪失很多樂趣的。
反正寧小茶興致正濃,不想失去這樂趣:“那就不讓他知道。你們別怕,我注意着呢,你們管好嘴,就不會有事。”
只是當個鞦韆,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真的很掃興!
“主子,小心些——”
香玉跟宮人們見勸不動她,就都伸開手臂,站在鞦韆前後,隨着鞦韆的動作,來來去去,彷彿隨時等着接住她。
畫面就很搞笑。
當然,寧小茶笑不出來,看宮人們提心吊膽,跟着她跑來跑去,還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一副遭大罪的樣子,彷彿她是紅顏禍水,是個壞主子,故意耍着宮人玩。
真的很掃她的興!
寧小茶便在這掃興的時候,看到了緩緩走來的談遂,下意識打了招呼:“哎,談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