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手又要打人。
寧小茶忍無可忍,看向祁隱說:“把他丟牢裏去!”
祁隱點了頭,喊來慄延,把人拖走了。
牛能還不知大難臨頭,一邊抱着斷腿痛苦掙扎,一邊喊:“你們做什麼?放開我!你們要帶我去哪裏?大家看看啊,光天化日下——”
話沒說完,人就被慄延拖下了樓。
也是巧,在樓梯中間碰到一個上樓的年輕小二。
慄延看到他手裏拿着一塊髒抹布,便搶了過來,塞他嘴裏去了。
聒噪的聲音頓時消弭。
至於圍觀而來、議論紛紛的人?
他掃一眼,冷麪威嚴,擺出上位者的派頭,喝道:“官家辦案。閒人勿近。”
原來是官家辦案。
頓時有人鼓掌歡呼:“我就說牛能這麼混下去,早晚得蹲大牢!你們瞧瞧!報應來了吧!”
劉英子看到這裏,白着臉,很惶恐:“你、你們是——”
寧小茶沒說自己的身份,只問一句:“姐姐,你還想跟他過日子嗎?”
她路見不平,可以拔刀相助,但如果她對那種垃圾男人不死心,她立刻走人。
沒有人能救一個甘願沉溺痛苦的人。
但她還是想盡力救她:“只從你個人的感受來說。你還喜不喜歡他,還想不想跟他過日子。如果是無法維持生計或者有其他困難,我都可以幫忙。哦,對了,如果你顧慮自己的名聲,那就更沒有必要了。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你不必活在世俗的眼光裏。那些都是男人對女人的規訓。”
她皺着眉,很擔心她聽不懂。
劉英子確實聽不大懂,但聽不懂不影響她的決定。
她表達自己的難題:“我、我有孩子的。”
寧小茶聽了,以爲她跟現代遭受家、暴的女人一樣,爲了孩子有個父親或者爲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而各種退讓,便勸道:“你有孩子,那麼,你覺得孩子想要這樣的父親嗎?如果你爲了孩子好,更不該讓他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氛圍裏,上樑不正下樑歪,孟母都知道三遷呢,你這是在害你的孩子。”
“姑娘你誤會了。”
劉英子忙解釋:“我是說,我能帶走我的孩子嗎?我很想跟他和離,哪怕被他休棄也可以,只要我能帶走我的孩子。我可以努力幹活養活他們,但我很怕他們會被牛能搶走。”
原來如此。
寧小茶見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是個拎得清的,笑道:“我保證,他不會搶走你的孩子。只要你想,他可以一輩子待在牢裏。”
她說到這裏,跟祁隱商量:“你看怎麼幫她得到孩子的撫養權?”
祁隱道:“這有什麼好得到的?孩子本就是她的。你也說了,只要她想,牛能可以一輩子待在牢裏,根本不會出來搶孩子。”
“那牛能的父母呢?”
“子不教,父母之過,尋個里正,便能治住他們。”
“你想的有些簡單了,鄉里之間,只會維護男性的權力,便是你派人調停,等人走了,照舊還是欺壓他們孤兒寡母。人言很可畏的。”
“那你想怎麼做?”
“容我想想。”
她撓着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