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卿聽前面“弟弟”一詞就皺了眉:明明他纔是哥哥!他又冒充兄長!
琅璀沒認出兩人,但對段玉璋很有好感,就說:“璋先生,我這斷腿勞煩你看下。”
他的“璋先生”一詞脫口而出,好像曾經也認識過一個叫“璋先生”的人。
段玉璋也想診診琅璀的脈,好看他什麼原因導致失憶,就上前診脈了。
這一診脈,自然沒診出什麼,琅璀到底是習武之人,又很年輕,脈象就很好、很健康,但腦袋有包紮的紗布,會是失憶的原因嗎?
“如何?”
琅璀的詢問聲喚回段玉璋飄遠的思緒。
段玉璋收回神,微微一笑:“琅大人身體無恙。”
他說着,去檢查他的斷腿,重新做了固定,並給他開了一副有助於斷骨癒合的湯藥。
當然,這湯藥經過了多個御醫的把關,並先給受傷的士兵用了,確定無害,纔給琅璀用了。
琅璀是不知這些的,等傷腿重新固定好,就說了自己失憶的事:“我遇刺時,不幸滾下山,還發了一場高燒,醒來就什麼都忘了。”
段玉璋聽了,很心虛,哪怕自己沒喂錯藥,琅璀的失憶也跟他有關,如果不是他,他怎麼會受傷、滾下山、發高燒,繼而失憶?
但失憶了,也有失憶的好。
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忘卻前塵,忘卻寧小茶,對他跟段玉卿來說,都是一大幸事。
但他忘了問自己:既然是一大幸事,爲何他不吃了藥,忘記寧小茶?
段玉璋給出一個解釋。
琅璀相信了,但很誠懇地問:“我想恢復記憶,璋先生有什麼辦法嗎?”
段玉卿看到這裏,也轉頭看向了他,像是在說:我也想恢復記憶,你有什麼辦法嗎?
說來,他這個兄弟似乎從沒想過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恢復記憶。
段玉璋迎着弟弟犀利的目光,心裏一抖,面上強笑:“多接觸自己認識的人,多跟他們聊聊,或許哪天就想起來了。”
這是很尋常的回答。
每個醫者都會這麼說。
段玉卿聽了,就出了聲:“聽聞吉州有一時姓家族,有祕術,爲催眠,可以幫助恢復記憶。”
他腦子裏忽然涌出來這些信息。
段玉璋沒聽聞過,隱居避世多年,他的消息很不靈通。
“不知道。沒聽過。吉州正叛亂,短時間怕是見不到時家人。”
他的聲音才落下,便聽葉風瀾說:“那就打下吉州,抓到時家人。”
段玉璋不置可否,打仗不關他的事。
葉風瀾見他沉默,目光轉到段玉卿身上:“喬卿先生,你能解毒,那就能製毒,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怎麼看?”
她在暗示他製毒襲擊趙軍。
她也想借此看看他到底失憶了沒。
段玉卿想着儘快恢復記憶,沒做猶豫地說:“我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