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寸鐵的百姓們瞬間成了待宰的羔羊。
鮮血四濺。
地面橫屍無數。
“夠了!葉蟬!住手!別殺了!”
寧小茶本來是行屍走肉的狀態,祁隱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唯一支撐她沒去自殺的動力是祁隱的屍體還沒風光大葬。她總要讓他入土爲安啊。所以,且活着吧,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不去管,但現在死了好多人啊。
他們是爲了祁隱死掉的。
他們是前祁的忠誠子民。
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掉?
“葉蟬,求你了,停手吧!”
她又求他了,眼淚落下來,打溼了精緻的妝容。
葉蟬看到了,揮手讓人停下來,然後,攬着她重新坐回去,輕輕擦去她的眼淚,低聲道:“小茶,別哭。我不喜歡你爲別的人哭。”
寧小茶點着頭,也不想哭,但她忍不住,眼淚就是大顆大顆掉下來。
葉蟬皺起眉,語言溫柔又帶着威脅:“小茶,乖,笑一下?”
寧小茶忍住眼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葉蟬不滿意,卻也沒再殺人。
他們巡遊葉都,回了皇宮。
皇宮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
祁隱飄不出皇宮,就在宮門口等着她。
大紅的車輦緩緩駛來。
他飄到她面前,無聲喃喃着:小茶,小茶,別哭了,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吧。
寧小茶閉着眼,面色灰敗,依舊是行屍走肉的姿態。
當被送進鳴蟬殿,她拉住葉蟬的衣袖,問他:“阿隱什麼時候下葬?”
天色黑了。
喜宴正熱鬧。
不吉利纔好呢!
寧小茶巴不得不吉利,但面上搖着頭,紅腫着眼睛哭道:“你說過的,只要我答應跟你成婚,你就讓他入土爲安的。”
葉蟬自然記得自己的諾言,大大方方點了頭:“嗯,我說了,但急什麼?不是明天,就是後天。我會讓他風光下葬的。”
這話充滿了不確定。
就像是在敷衍她。
寧小茶也不信任他,就很堅持:“明天。葉蟬,你明天就讓他風光下葬。”
“行啊,看你今晚的表現。”
葉蟬又一次藉着祁隱的屍體拿捏她。
寧小茶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面色一僵,咬着脣,眼淚又落了下來。
葉蟬摸着她哭花妝容的臉,柔聲道:“乖,你先去洗漱,我一會過來。”
他今晚開心,想喝酒,不急着享受洞房花燭夜。
“來人,伺候太子妃沐浴。”
他喊宮人來伺候,叮囑她們保護好她的安全。
然後他去了喜宴,跟大臣們喝了會酒,就拎着酒壺,去了放置祁隱屍體的地方。
這地方是冷宮,陰森森的,不時響起一陣淒厲的野貓叫聲。
他就伴着淒厲的野貓叫聲,走進冷宮,推開棺材,看裏面僵硬的屍體。
“我跟寧小茶成親了。”
“祁隱,我給你送喜酒來了。”
他是卑鄙的勝利者,來炫耀勝利的果實。
他拎着酒壺,微微傾倒,酒液灑下來,全都澆在祁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