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趙香桂家裏,她就把飄在空中的警車放到了院壩裏。
讓程毅、林鳴和奶茶下車,“這個村子裏都是普通人,剩下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都交給你們啦。”
她已經用神識查探過了,整個村子就只有錢旺娣的母親一個鬼。
程、林二人和奶茶聽了池眠的話,俱是一愣,但很快,他們就醒悟過來,覺得事情本該如此的。
畢竟,如果池眠出手的話,那還有他們什麼事?
那麼他們走這一趟,純粹就是打醬油。
特別小組兩人一鬼湊在一起商議了起來。
程毅和林鳴從車裏取了執法儀,對趙香桂母子二人展開審訊,製作筆錄。
奶茶則是取出骷髏頭風鈴,將二十幾個怨鬼們放了出來,給她們部署工作。
怨鬼們一出來,她們身上逸散出來的鬼氣就迅速形成了一片鬼氣領域。
趙香桂母子身處鬼氣領域之中,自然也能看見奶茶和怨鬼們了。
院壩裏突然多出了二十多個“人”,母子二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又是“隱身妖術”!
但當看清楚怨鬼們青白色的皮膚,和那一雙雙沒有眼白的眼睛之後,險些直接昏厥過去。
錢寶柱抖着手指着地面,“沒、沒有影子!是、是鬼……好、好多鬼……”
他這下意識的一個舉動,立馬引起了奶茶妹子和怨鬼們的注意,全都齊刷刷看過來。
“嗝赫——”
母子二人喉頭一哽,腿腳一軟,雙雙癱倒,齊齊失禁。
程毅、林鳴:“……”真實版的嚇尿了,但,有點噁心!
隨地小便,既不講衛生又不講公德!
池眠嫌惡地皺起眉,她一手牽了看着怨鬼們的方向發呆的錢旺娣,一手抓着司玄的胳膊,“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晃了晃和錢旺娣相握的手,“小幼崽,發什麼呆呀?這種時候,你就該有點眼色,請我和哥哥去幹淨的地方……唔,比如你的房間。”
錢旺娣將視線從怨鬼們身上收回來,仰頭看着池眠,“她們是鬼,還是天使啊?”
也不等池眠回答,她就自問自答,“我其實知道的,是鬼。”
錢旺娣垂下頭,“阿媽告訴我,她變成天使了……但是我知道,天使不是長成那樣的……她其實是鬼,她死掉了……”
大滴大滴的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地上砸,她卻沒有發出半點哭聲。
池眠看着地上的水漬,嘴角抽了抽,求助般的看向司玄。
司玄思忖了片刻,從儲物戒裏取出一隻六寸大小的慕斯蛋糕,淺粉色的,上面還有個可可愛愛的q版小娃娃。
不過這不重要,她端着蛋糕在錢旺娣身前晃了晃,“不哭,我就請你和你阿媽喫蛋糕哦。”
農家小院屋後的一株老槐樹下,擺上了一套露營桌椅。
錢旺娣端着一碟切好的蛋糕,坐在鬼阿媽懷裏,舀了第一勺蛋糕,卻沒有自己喫,而是舉起小胳膊遞到了鬼阿媽的嘴邊。
而鬼阿媽的第一勺蛋糕,也是送到了自己女兒的嘴邊……
母女倆旁若無人的相互餵食。
“阿媽,好喫嗎?”
“好喫。”
“嘻嘻嘻,我也覺得好好喫哦。”
池眠:“……我覺得不好喫。”
鬼阿媽碟子裏的,是用祭祀符供奉的祭品,活人喫到嘴裏,那絕對是沒有味道的。
而錢旺娣碟子裏的正常食物,鬼喫着也是沒有味道的……
池眠嘆了口氣,伸手把母女倆的碟子交換了一下,“好啦,你們可以繼續了。”
“我叫劉阿芬,是福利院長大的,十五歲進廠打工,認識了旺娣她阿奶……她對我特別的照顧,總幫我幹活、買早餐、洗衣服……她說把我當女兒看,我信了,也慢慢把她當媽媽。”蛋糕喫完之後,鬼阿媽訴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後來她說想把她兒子介紹給我當男朋友,我當時雖然沒有找男朋友的心思,但卻怕拒絕之後,她不再喜歡我……所以就答應過年的時候,和她回老家先見見她兒子……”
誰知,這一來,就再也走不脫了。
“他們收了我的手機,還把我關了起來……後來有了旺娣,我才自由了一點。”
劉阿芬曾有過不止一次機會報警或是逃跑,但想到女兒,她終究還是放棄了。
“本來以爲我可以把旺娣好好養大,但是沒想到,他們會把我賣給付老闆……”
劉阿芬被付老闆玩弄死了之後,又給了趙香桂母子二人兩萬元當賠償。
母子二人屁都沒放一個,連夜帶了劉阿芬的屍體回來,在屋後的槐樹下挖了個坑,將她埋了,連墳頭都沒有。
槐樹聚陰,劉阿芬的亡魂在陰氣的滋養下化成了鬼。
劉阿芬說她的故事的時候,特別小組那邊也進展飛快。
在趙香桂母子二人的“高度配合”之下,一共救出了三名被監禁起來的女性。
她們和劉阿芬的遭遇差不多,原本都是在工廠裏打工的。
被趙香桂以各種手段“攻略”了下來,然後被“邀請”來到了稼禾坳,最終被“介紹”給那些願意給高價媒婆錢的男人。
除了這幾名女性之外,特別小組還抓了一個人——付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