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摞，都比董靖這個身高一米八的鬼，還要高出半個頭。
儼然就是一堵牆。
一堵用筆記本堆起來的牆。
董靖迷茫了，衆鬼驚呆了。
爲什麼，會有人隨身攜帶這麼多筆記本？
當然，這個問題他們並沒有問出來。
如果問出來的話，池眠就會告訴他們——我還有！
她儲物戒裏的筆記本庫存，別說是堆出一堵牆了，就是堆出一個房子也是可以的。
靈符紙太貴，她囤不起貨，但筆記本她還囤不起嗎？
十萬本，在廠裏批發拿貨，便宜~
董靖將他手下的鬼們全召集了過來，“列隊！”
他伸手指了指筆記本“牆”，朗聲道：
“這是池眠同志愛心捐獻給咱們的，每個人拿一本。”
又指了指“牆”邊的一大袋子筆，“筆也是一人一支。”
四百多隻鬼整齊列隊，按照董靖所言，井然有序地行動了起來。
池眠給他們騰地方，拉着隱身狀態的司玄，默默地退到遠處圍觀。
還別說，一隻只鬼排着隊領本子領筆的樣子……
真的特別像池眠在某些視頻裏看到的，愛心人士給貧困山區孩子送溫暖的場景。
池?愛心人士?眠：“……”感覺自己身上散發着聖潔的光輝呢。
此時此刻，必須配合。
人間天使嘛，小意思啦~
池眠心念一動。
功德金光組成一個金燦燦的小圈圈，於她頭頂懸浮。
靈力迅速凝聚成一雙碧瑩瑩的大翅膀，在她身後展開。
眨眼之間，她就完成了天使的cosplay。
雖然被下了隱身術，但卻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司玄：“……”
司玄默默地從儲物戒裏取出一件東西，兩三下拆開精美的包裝袋，遞給池眠。
是天使棒！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的天使棒，而是一個天使棒造型的大棒棒糖。
不是司玄自己做的，是他某次在外面採購食材的時候，遇到商場舉辦糖果展覽。
看到這根棒棒糖的第一眼，司玄腦海中就浮現出池眠舉着它啃的樣子。
他當即就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給萌到了。
原本這是非賣品，但司玄不講武德，使用了鈔能力。
老闆把棒棒糖取下來打包的時候，還惹哭了不少小盆友。
糖買回來之後，司玄一直沒找到機會投餵給池眠，沒想到，現在就要先貢獻出來給她當cos道具。
“哇~”池眠接過天使棒，彎眼衝司玄笑，“有這個就更形象啦。”
天使光環√
天使翅膀√
天使棒√
一套裝備，齊活！
接下來，應該要飛起來吧？
天使嘛，就應該飛在天上的，而不是站在地上的哈。
池眠心中剛冒出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飛到天上去得瑟，就聽見禁錮結界中的，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雷震子？！”
池眠：“？？？？？”wtf？
司玄：“……”
池眠緩緩扭頭，震驚地看向滿臉震驚的鳳袍女鬼。
這隻鬼，四不四瞎？
鳳袍女鬼並不瞎。
她只是沒有這方面的見識罷了。
鬼，是不知道還有天使這種文學形象的。
鳳袍女鬼雖然並沒有像董靖他們那樣，幾乎不出山。
但她出山又不是爲了學習，她只是出去物色喜歡的美男，和美男愉快地“玩耍”一番之後，就又回山上。
其實見識全漲在“男色”方面，別的方面的見識，死的時候是啥水平，現在大概也就那水平。
鳳袍女鬼：“原來話本子裏寫的竟是真的，當真有雷震子這號人物……可話本子裏，雷震子分明是個男兒身。”
“人物爲真，性別卻和事實相反。”鳳袍女鬼喃喃自語。
池眠：“……”怎麼就“事實”了？雷震子的身份，她認領了嗎？
她cos的角色，明明是天使！
池眠正要出聲“闢謠”，就見鳳袍女鬼表情突變。
鳳袍女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突然從震驚轉變成興奮。
“妲己！”鳳袍女鬼目光灼灼地看着池眠，問：“先前那美人，是妲己，可對？！”
這裏的“美人”，指的自然就是司玄了。
鳳袍女鬼雖然向池眠提出了問題，但她並不需要池眠的回答，自顧自喃喃低語道：
“那般美貌，定然是的。”她一雙眼中滿是癡迷的光芒，“若能與他同榻而眠，共赴巫山……”
“你在想屁喫！”鳳袍女鬼的美夢還沒暢想完，就被池眠黑着臉打斷了。
池眠收了頭頂的天使光圈，和背後的翅膀，天使棒也收回了儲物戒裏。
她擡手飛速地掐了一個訣，天際立馬雷鳴電閃。
不消須臾，一道道細小的銀色閃電，如同游龍一般蜿蜒而下。
鳳袍女鬼欲躲開，但身處池眠的禁錮結界之中，她能躲到哪兒去？
接二連三的小閃電瞬息而至，劈得鳳袍女鬼渾身哆嗦抽搐個不停。
傷害不大，但又痛又麻，特別遭罪。
她那十二名禁衛軍鬼僕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撐起鬼氣盾牌，欲替她擋。
哪知那閃電看起來細細的小小的，蘊含的雷霆之力卻不弱。
只稍稍捱了個邊兒，鬼氣盾就被打散了。
鬼僕們無法，只能用身體去擋。
誰料，閃電十分靈活地繞開“障礙物”，總能精準地降在鳳袍女鬼身上。
即便鬼僕們上下左右將女鬼環繞起來，那閃電也能鑽着縫劈進去。
池眠看着他們忙活的樣兒，涼幽幽道：“別白費力氣了，你們就算掘地三尺把她埋土裏，我要想劈她，一樣能劈得到。”
鬼僕們：“……”大當家，俺們盡力啦！
“哼！”池眠氣咻咻地瞪着鳳袍女鬼，語氣嫌棄道：
“就這熊樣，還敢肖想着睡我家阿玄？”
眼瘸把她認成雷震子還可以忍，但是想睡阿玄就不能忍了！
生氣了！
池眠一心和鳳袍女鬼置氣，並沒有發現，當自己說出“我家阿玄”四個字時，司玄緩緩側頭看了看她，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
笑意直達眼底，耳尖一片薄紅，眼神柔似春水。
這場雷，足足劈了十分鐘。
完事之後，鳳袍女鬼渾身焦黑地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身體上還有細小的電光在遊動。
看上去悽悽慘慘得不行。
一名鬼僕一屁股坐在她身邊，諫言：
“大當家的，這回過後，可得改一改色膽包天的臭毛病了！”
第二名鬼僕坐下：“是啊大當家，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已經因爲這把刀死過一次了，萬不能再有第二次！”
第三名鬼僕：“大當家，人死了尚能成鬼，但鬼死了就是魂飛魄散啊，要珍惜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