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嗎?”王達羣指着那女孩說:“這就是我老婆,叫李花眉。”
說完,又把曹學謙和葉蓮向那女孩作了介紹。
女孩穿一件簇新的淡藍色風衣,脖子上配一根漂亮的珍珠項鍊,蹬一雙細高跟,長髮披肩,亭亭玉立,膚白貌美,看起來二十歲左右。
葉蓮聽到王達羣介紹,看到面前這小小的姑娘,不由得大跌眼鏡。
這?沒搞錯?他老婆這麼小?
王達羣比曹學謙大好幾歲,那他的老婆應該比我大呀,再年輕應該跟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小一點點吧?
可竟然是個這麼小的姑娘?都可以當他的女兒了!
這邊葉蓮在心裏驚訝不已,那邊曹學謙卻見怪不怪,笑笑地很自然地跟李花眉打招呼:“嫂子好。”
葉蓮聽得好彆扭。
她看着曹學謙,心想你怎麼叫得出口?她這麼年輕貌美,莫非你也喜歡?
葉蓮不開心了,臉上的笑變得很勉強。
她沒跟李花眉打招呼,她反正是叫不出口。
她看到李花眉也只是站那兒笑,估計李花眉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與面前的兩個人打招呼。
葉蓮剛剛對王達羣生出來的那一點好感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鄙夷。
這王達羣什麼人吶?老牛喫嫩草,這喫得也太嫩了吧?
葉蓮覺得今天真是不該來。
李花眉比王達羣小那麼多,比曹學謙小那麼多,而她卻比曹學謙還要大一歲。
她不喜歡這對比之下的傷害。
在這根嫩草面前,她就是一根不折不扣的老黃草。
誰不會更喜歡嫩草?
曹學謙能例外?
葉蓮的心坎上,就這樣滋生出了一種危機感。
“我們進去再說吧?”曹學謙招呼着客人。
曹學謙忙着迎客,並未注意到葉蓮臉上的表情變化。
曹學謙把一衆人引進“香飄天下”,葉蓮不情不願地跟在了後面。
老闆娘很熱情地把他們迎到離門口不遠的一個靠窗的位子。
才一會兒的功夫,飯店裏就已是座無虛席。
飯店裝修成農莊風格,分上下兩層。
女服務員都是清一色的藍底白碎花圍裙和帽子,像花蝴蝶一樣在飯店裏穿梭忙碌。
雖然生意繁忙,但上菜速度還是很快。
曹學謙點好菜沒多久,菜就一盤一盤地端上來了。
一桌人邊喫邊聊。
但主要是王達羣和曹學謙在聊。
李花眉很文靜地喫着飯,時而嫵媚地衝王達羣笑一笑。
葉蓮在外人面前本來就不愛說話,今晚就更沒興致說話了。
而王達羣和曹學謙,又主要是王達羣在侃侃而談,曹學謙大部分時間是在傾聽,只是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
這王達羣還真是能說。
不管是哪個城市的發展,還是哪個行業的發展,或者是哪個能人,或者是哪個現象,他都能口若懸河地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就算曹學謙平日裏也是風趣幽默,能說會道,但在王達羣面前,也是隻有當小弟的份。
*
“不知道。”曹學謙搖頭。
王達羣往嘴裏塞了一塊肉,然後放下筷子:
“你不是做手機嗎?我也做手機,經常與做手機的同行打交道。
那天與一個也是做手機的朋友聊天,那朋友說起你,說你結構設計很厲害。
“說着說着,我說欸這不是跟我同一個地方的人嗎?這麼厲害的老鄉我有必要認識一下。於是我就讓他幫我找你的聯繫方式。”
王達羣又說起他那個朋友的名字,曹學謙表示不認識。
王達羣笑了:“他知道你,你不知道他,說明你名聲在外嘛。”
曹學謙忙說哪裏哪裏,是自己孤陋寡聞。
王達羣還不時地逗一逗藍杉,問藍杉叫什麼名字,上幼兒園了沒有?笑笑地很是親切。
這王達羣,自帶優越感,但又不高高在上,讓人能愉快地接受,按理說,他給人的感覺並不壞。
但葉蓮只要一想到他有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小老婆,心裏面就梗得很不舒服。
這個李花眉也是,年紀小小的怎麼找個大叔?是看他有錢?找棵搖錢樹?
這麼現實,這麼拜金。
葉蓮對這個李花眉充滿了不屑和鄙夷,對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看不慣。
葉蓮還特別注意曹學謙的神色,害怕曹學謙也被這棵嫩草勾了魂去。
看到曹學謙一直是隻顧着和王達羣熱聊,葉蓮才放下心來。
葉蓮漫不經心地喫着飯,心不在焉地打量着飯店裏面的情形。
飯店裏的客人像流水一般,進進出出,一撥一撥地換。
飯店正中,一桌客人剛進來沒多久。
這一桌客人總共五人,是清一色壯漢,頭髮都染成了黃色,有一個嘴裏還叼着一根菸。
一名服務員提醒說飯店裏不可以抽菸,那叼煙的男子一開始睬都不睬,照樣吞雲吐霧,後來看周邊的顧客都投來不滿的目光,纔在另一個留着絡腮鬍的中年壯漢的示意下掐滅了菸頭。
葉蓮感覺到這一桌客人不太好惹,但也沒太在意,她看藍杉沒好好喫飯,就去盯藍杉喫飯了。
沒想到一會兒後,那一桌人就熱鬧起來了。
“服務員!”有人粗着嗓子大喊:“你看這菜裏面是怎麼回事?”
喊聲驚動了飯店裏所有的客人,大家都紛紛朝飯店中間看過去。
正是飯店正中那張桌子,是一個穿皮外套的男子在喊。
皮外套滿臉橫肉,目光陰鷙。
收銀臺後面的老闆娘讓一名服務員去看看怎麼回事。
“你們這是黑心飯店嗎?”皮外套怒氣衝衝。
“請問怎麼啦?”女服務員很有禮貌地問。
“怎麼啦?你眼瞎嗎?”皮外套指着一碗扣肉,咄咄逼人地說:“你們自己看!”
全飯店的人都盯着那碗扣肉。
葉蓮也看向那扣肉,遠遠地,並沒能看出有什麼東西。
“不可能,我們的飯菜不可能有頭髮。”服務員爭辯說。
“什麼意思?”皮外套雙目圓睜,兇巴巴地說:“你是說我冤枉你們嗎?那這頭髮從哪裏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