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知道自己猜對了,李花眉還真是生了一個女兒。
曹學謙又說:“欸——不要這樣想。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男孩女孩都一樣,只是買的玩具不一樣,買的衣服不一樣而已……生男孩反而壓力大……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更願意生女兒了,女兒更貼心嘛……現在不是流行一種說法嗎?說女兒是招商銀行,兒子是建設銀行……”
曹學謙搜刮着腦袋,勸解的話說了一大堆,因爲要趕着上班,就沒一直說下去,勸到沒話勸的時候,就說要上班了,跟王達羣掛了電話。
“跟我猜的一樣。”葉蓮說。
“王達羣很是頹喪。”曹學謙說着,趕着喫饅頭。
“一個重男輕女的老封建。”葉蓮不屑。
“人都是有缺點的。”曹學謙嘴裏包着一口饅頭說。
葉蓮不假思索地反駁:“不許替他打馬虎眼,他這是嚴重的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不能簡單地說成是‘缺點’”。
曹學謙點頭道:“好吧,反正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怎麼把兩條最基本的原則搞忘了?”
“什麼原則?”葉蓮好奇地問。
“第一條原則:老婆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原則:萬一老婆錯了,請參照第一條。”曹學謙笑。
“哈哈,”葉蓮樂了:“這兩條原則好,你真要好好記住。”
“放心吧,我會記一輩子的。”曹學謙說着,做一個遵命的手勢。
葉蓮笑着把曹學謙的手打下來,說:“這王達羣也是奇葩,結三次婚,三個老婆生的都是女孩,難不成他是生女孩體質?”
曹學謙笑:“生女兒體質挺好的,我也想看我有沒有生女兒體質,要不我們再生個女兒?”
葉蓮白了曹學謙一眼:“你想得挺美,你敢嗎?你敢我還不敢呢,在沿城這裏哪裏罰得起?”
“不聊了,我上班去了。”曹學謙說着喝完最後一口粥。
……
曹學謙上班走了,藍杉還沒起牀,家裏一下安靜了下來。
葉蓮又想起剛纔曹學謙與王達羣的電話。
李花眉也生一個女兒,王達羣會怎麼對她呢?他會不會像對待前面兩個老婆一樣對待李花眉呢?
雖然葉蓮不喜歡李花眉,跟李花眉也不沾親帶故,但同爲女人,她還是難免有點惺惺相惜。她是不喜歡跟李花眉交往,但也不希望她帶着個孩子慘遭拋棄,變得無靠無依。
也許,這一次,王達羣沒那麼絕情呢?
他不可能離婚成癮吧?
畢竟,李花眉還那麼小,如果被王達羣拋棄,她怎麼養活那可憐的剛剛出世的女兒呢?
************************
愛的種子不能亂撒,因爲,它註定不能在陽光下開花……
……
時間來到五月份。
立金大夏二樓,福記餐廳。
正是午餐時間,上了半天班的年輕人都從各個公司的辦公室涌出來,再三五成羣的流向各自喜歡的餐廳。
他們身上的工作服都已經由深色厚重的冬裝變成了淺色單薄的短袖夏裝了。
兩個女孩都是一樣的上裝——淡藍色襯衣。
如果細看的話,她們衣服的左胸前縫有兩個黃色的字——“立金”。
一看到這兩個字,就知道她們是立金公司的員工了。
沒錯,她們就是立金公司的,而且是研發一部的。
一個是助理工程師程點菲,另一個是文員郭茨。
程點菲穿着一條時尚緊身牛仔褲,而郭茨就是一條咖啡色西褲。
她們是研發一部唯二的兩個女孩,所以很自然地就成爲了好朋友,做什麼事情的時候總喜歡結伴一起。
此刻,她們兩個人面前各擺有一個不鏽鋼餐盤,她們一邊喫飯,一邊愉快地聊着天。
餐廳裏一開始座無虛席。但慢慢地,來得早的人或者用餐快的人離開了,又空出了一些零星的座位,不過很快就會被新來的用餐者填補上。
程點菲喫着飯,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其實餐廳裏有許多熟悉的身影,但她都是熟視無睹。
可是這個身影一出現,她就特別地留意起來。
“你在看誰呢?”郭茨問。
“沒看誰。”程點菲收回了目光。
“嗯?”郭茨不相信,順着程點菲剛纔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又看向程點菲,問:“是曹學謙?”
她們在辦公室叫曹學謙“曹經理”,但私下裏都是直呼其名。
程點菲點頭。
“那你還說沒看誰?”郭茨不解。
“本來也沒看誰呀,我就那麼隨便一看。餐廳裏這麼多人,我都看到了,可又都沒看到。”程點菲解釋。
“都不知道你說些啥。”郭茨搖頭,又低頭喫自己的飯。
程點菲的目光卻不自覺地跟隨着曹學謙,她看到曹學謙在四處張望,還沒找到座位。
要不要把他叫過來跟我們拼一下桌呢?
程點菲正思慮間,餐廳裏又有一個人起身離開,空出來一個座位,曹學謙便大步向那個位置走去。
坐下後的曹學謙也發現了程點菲和郭茨,便向她們點頭打了一下招呼。
曹學謙的位置在一個靠牆的角落,與程點菲她們成一個斜對角。
曹學謙平時都是跟成宇飛他們幾個一起喫中午飯的,今天因爲有事情,所以出來喫飯比較晚。
隔着幾張桌子,程點菲聽到曹學謙跟服務員叫了一個牛腩飯,一個青菜,一個湯。
程點菲看看自己的餐盤,已經吃了一半了。她突然地就不想那麼快把飯喫完了。
程點菲來公司已經三個多月了,已經過了試用期,算是已在立金穩定了下來。
自從上次曹學謙幫她改了圖紙,她就對他心生好感。
隨着同事時間的增長,她對曹學謙的瞭解也增多;瞭解得越多,她越覺得曹學謙很有魅力。
曹學謙身上有很多她喜歡的東西:辦事情干脆利落,在技術上是領頭羊。
最主要的是,曹學謙身上總散發着一種讓人舒服,讓人輕鬆愉快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