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羣沒去想李花眉在臥室裏哀哀怨怨地流着淚,他已把吵架的事情丟在腦後。
洗漱完畢後,他走進他自己常用的那個房間,開了空調,並打開了他的電腦。
他要工作,他要賺錢,他要幹出一番事業來,洗刷他在莫老闆那裏所受的恥辱,在親朋好友面前風光風光。
王達羣不知道在電腦面前坐了多久了,他聽到李花眉開臥室門的聲音,聽到了環兒輕微的哭聲。
李花眉在幹什麼?環兒爲什麼哭?
王達羣不會去關心,好像她們不是他的妻女,而只是一個與他合住的沒有什麼關係的人。
也不對。
在王達羣的眼裏,她們就是兩個需要他養着的無用之人。
王達羣又想起沙發上的那條裙子。
她竟然還有錢買那麼貴的衣服?是我給的錢太多了嗎?看樣子下個月開始,不能給她那麼多錢了。
到底還是太小啊,真是不會持家,更別說替我分憂解難了。娶老婆還是不能娶太小的,除了帶一張嘴,百無用處。
又是環兒的哭聲。
一個丫頭片子,動不動就哭!
王達羣聽得厭煩。
唉,也是惆悵!自己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沒有一個兒子。
王達羣聽到李花眉又把門關上了,房子裏又恢復了安靜。
王達羣重又回到了工作上,分析着這幾天在市場上調查得來的數據。
隨着分析的深入,王達羣發現,高仿手機似乎在市場上越來越受歡迎。
王達羣興奮起來。
對,就開發一款高仿手機!
高仿手機的需求才剛剛打開,未來一段時間,肯定會有一個鼎盛時期。
只要我們能趕在年底前讓我們的高仿機上市,不愁賺不到大錢。
賺到錢後,就可以擴大手機規模,多上幾個項目,賺更多的錢。
王達羣越想越興奮,彷彿已經看到了紅紅的票子已成捆成堆地等着他了。
等我賺到錢了,我就買寶馬。
等我賺到錢了,我也不租房了,我也在沿城買套房。之前瞧不上沿城的房子,沒想到幾年過後,沿城的房價蹭蹭上漲,一下就超出他的能力之外了。
買了房以後呢?給誰住呢?
給李花眉嗎?給環兒嗎?
王達羣心有不甘,覺得她們不配,有點後悔自己又受着第三次不如意婚姻的束縛,心裏又閃出要掙脫出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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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樹深在明田路邊熙雅園對面的位置停好他的三輪車,帶着丫丫下了車。
姐姐葉蓮今天要他帶着丫丫去她家裏喫晚飯,所以他今天就早早地回家把丫丫帶出來了。
林樹深仍然像以前一樣,在酷熱的夏天裏也穿着一件長袖。
丫丫已經五歲了,個子長高了不少,頭上的頭髮也密實了不少。頭髮已經留長,扎着兩個小辮辮,穿着一條花裙子,看起來不再是個假小子,而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
丫丫特別愛笑,一笑起來,就露出來兩排細密的像貝殼一樣雪白的牙齒。
丫丫一邊走,一邊往馬路邊的商鋪瞧。
這裏是象洋鎮中心,自然比林樹深租住的地方繁華熱鬧。丫丫來鎮上比較少,所以對街邊的一切比較新奇。
路過一家冰激凌店,店裏飄出甜甜的香味。
丫丫放慢了腳步,但並沒有停下來,只是眼睛總往店裏面瞟,不停地吞嚥着口水。
“丫丫,你是不是想喫冰激凌了?”林樹深問。
丫丫搖頭:“沒,沒有。”
林樹深於是不再問,帶着丫丫繼續往前走。
丫丫乖乖地跟着,只是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往冰激凌店望。
丫丫對冰激淋店的依依不捨,林樹深全看在眼裏,他轉身,帶着丫丫又往回走。
“爸爸,怎麼又回去了?”丫丫不解地問。
“爸爸帶你買冰激凌喫。”林樹深說。
“真的?”丫丫很是高興。
“真的。”林樹深認真地點頭。
“謝謝爸爸。”丫丫歡喜得像一隻小鳥。
丫丫鬆開林樹深的手,蹦蹦跳跳地朝着冰激凌店跑過去。
林樹深看着丫丫的背影,突然地就有了點傷感:以後,就很難再看到她可愛的背影了,真是好捨不得呀。
丫丫在冰激凌櫃檯前看過來看過去,然後回頭向林樹深招手,示意林樹深快一點。
“爸爸,我可以要一個巧克力冰激凌嗎?”丫丫試探着問走到跟前的林樹深。
林樹深沒說話,看向那價格牌。
丫丫觀察着爸爸的臉色,歪着頭問道:“爸爸,是不是很貴?要不我換一個吧。”
林樹深笑:“是很貴,但丫丫喜歡,爸爸今天允許你喫一個。”
“真的?謝謝爸爸。”丫丫的聲音脆脆的。
林樹深疼愛地摸了摸丫丫的頭。
這丫頭,總是這麼乖巧,這麼有禮貌。
林樹深付了錢,服務員遞過來一個冰激凌。
丫丫伸出小手,接過冰激凌。
冰激凌散發着香甜的味道,它的頂部旋成一個好看的有着紋路的尖尖,像火炬上那搖曳的火苗。
丫丫盯着冰激淋,眼睛裏閃着小星星。
她伸出舌頭,卻又縮了回去,羞赧地笑着,擡頭看向林樹深。
“怎麼不喫呀?”林樹深笑着問。
丫丫舉起冰激凌:“爸爸先喫。”
林樹深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舔,很享受地嘆道:“好甜!”
丫丫咯咯地笑了,露出的兩排貝齒很是好看。
“丫丫快點喫,不然很快就會融化掉。”林樹深提醒道。
丫丫於是一口一口地舔着冰激凌,香香甜甜,冰冰涼涼。
林樹深牽着丫丫的手,出了冰激淋店,繼續往下坡方向走。
外面氣溫高,冰激凌很快就開始融化,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丫丫急了,大口大口的喫起來,喫得腮幫和牙齒也要冰凍起來了。
這可能是丫丫喫的最好喫的一個冰激凌了,她可不想浪費。平日裏爸爸媽媽可不會給她買這麼好的冰激凌,難得爸爸今天這麼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