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程點菲突然醒悟過來的樣子,眼裏放光:“原來你就是要把李老闆逼出來?”
曹學謙笑笑沒否認:“誰也不會捨棄一個大公司的長期訂單的。這原料作假的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乾脆把事態搞嚴重,只有老闆着急了,工廠纔會真正重視,以後纔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李老闆怎麼知道消息了?”
“估計就是郝經理給李老闆打的電話。真移走模具,終止合同的話,他肯定是兜不起來的。”
程點菲聽得連連點頭,更加平添了對曹學謙智慧的愛慕。
“那我們還要等多久?”程點菲問。
“應該不用多久,我記得他就住在這附近的。”曹學謙說着,看了看時間。
不知不覺,又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剛纔全部的心思都是在處理問題,現在暫時停了下來,一陣睏意就襲了上來。
程點菲也打了個哈欠。
曹學謙看了一下程點菲。
她今晚應該還沒合過眼。
一絲疼惜閃過心頭。
“你要不要去辦公室休息一下?等一下李老闆來了有我在就好了。”曹學謙的聲音裏透着溫柔。
話一出,曹學謙又感覺不是太妥。
哎呀,曹學謙,你咋在這裏瞎表示關懷?
你明明知道,對於一個已婚男人來說,任何一次對異性的殷切關懷,都有可能成爲婚姻不穩定的導火線。
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去了。
程點菲已是聽得真真切切,一顆芳心,是如此地歡喜,又如此地感動。
這是曹學謙第一次這麼溫柔地,明白地關心她,她似乎終於等來了他在她對他的愛上的主動的迴應。
可她哪裏捨得去睡覺哦,她哪捨得與謙哥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這是怎樣的一個晚上!她將永遠記在心底。
當她發現塑膠原料有摻假的時候,她心裏是非常地震驚。
她擔心自己一個女孩子,說話不夠分量,怕那個姓郝的塑膠經理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仍然是我行我素地繼續生產。
她先不作聲張,她想到了曹學謙,想向他求助。
可拿起手機撥電話的那一刻,她心裏又非常地猶豫。
深更半夜地打電話給他,把他吵醒,他不會生氣嗎?他能來嗎?會捨得他老婆,而過來給她撐腰嗎?
她沒想到,曹學謙接了電話後,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當他來到工廠,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心裏就安定了,就踏實了。她愛着的,崇拜着的謙哥,自然有辦法對付那姓郝的鬼經理。
果不其然,曹學謙剛纔與那郝經理的一番較量,既機智又堅定,讓她好生佩服。
哦,她的謙哥,真是又帥又酷!
雖然,現在是凌晨兩點多了,但她不困,就算打哈欠了她也不困。她要跟她的謙哥在一起。
自從那次團建活動後,她還沒單獨跟她的謙哥一起過呢。
想起上次團建活動,踏石過溪時倒在曹學謙懷裏的一瞬間,她不由得又羞紅了臉。
“我沒事,我不困。”程點菲眉目含情,雙頰緋紅。
曹學謙於是笑了笑。眼前佳人如此多情,他竟有點無措。
“我們去外面走一下吧?”程點菲眼神裏流露着渴望。
去,去外面走?
曹學謙有點不敢,有點緊張。
他看了看外面,好像外面有個吞心的怪物,又好像外面的空氣裏飄着噬心的毒,他只要一邁出去,就將會萬劫不復……
“謙哥?”程點菲變得大膽,眼光灼灼地看向曹學謙,聲音甜蜜溫柔。
曹學謙的心又開始亂跳。
謙哥,她又叫我謙哥!聲音甜美動聽,溫柔深情,讓我如何抗拒?如何裝作聽不見?
答應她?
只要我點頭,只要我說“好,走一走”,然後就……
“曹經理!”一個男中音響起。
謝天謝地,有人來,不用再做該死的掙扎。
曹學謙鎮定心神,扭頭看,笑道:“李老闆,不好意思,還把你驚動了。”
李老闆還穿着個睡衣,腳上還是一雙拖鞋,滿臉的歉意:“哎呀,快別這樣說,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沒有監管到位,沒有強調到位。還望曹經理海涵,給個彌補的機會。”
“李老闆,”曹學謙正色道:“我們公司與你們廠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按道理說,你們廠應該是最讓我們放心的工廠,我萬萬想不到,你們竟會在原料上做手腳。”
“對不起,對不起,”李老闆連聲賠不是:“我也是剛纔才知道情況,我一定會了解清楚情況,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答覆。”
“按照我們的合同,”曹學謙說道:“生產違規是要給予100萬的罰款的,這個李老闆應該記得的吧?”
“哎呀,曹經理,”李老闆忙不迭地求情:“念在這幾年的交情的份上,你就放過我這一次。這新經理上任,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做。我一定會對他進行處罰。貴公司那邊,還請曹經理多美言幾句。”
“你原來的塑膠部經理呢?”曹學謙問。
李老闆嘆了口氣:“唉,原來的不是辭職了嘛,然後招的這一個經理,到這裏上班沒幾天,就給我來這一出。”
曹學謙點頭:“難怪,這個經理我不認識。”
“這樣,曹經理,程工,我們還是進去聊。生產不是還得繼續嗎?我們不要耽誤了生產。後面的生產我會親自跟進,請兩位相信我。”李老闆言辭懇切。
程點菲看向曹學謙。
曹學謙點頭:“李老闆這樣說,我們肯定要給李老闆面子。行,我們進去吧。”
曹學謙和程點菲跟着李老闆又來到車間。
車間裏的注塑機都在停機待命,有的工人還趴在工作臺上打盹。
李老闆一到,就吩咐工人們把料桶裏的摻了水口料的原料全部換掉,換成純一色的塑膠原料。
注塑機重新開起來,又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工人們又忙活起來了,也沒人打盹了。
那郝經理遠遠地看着,卻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曹經理,程工,你們要不要休息一下?曹經理可以去我辦公室休息,程工怎麼休息呢?”李老闆問道。
“我不休息,”程點菲說道:“我還要盯一下生產。”
女孩子晚上蹲廠,是不方便休息的,沒事的時候,只能在哪個檯面趴一趴,或者,就只能撐到天亮。
曹學謙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四點多了。
曹學謙跟着李老闆來到老闆辦公室。雖然事情已經解決,但他還有話要跟李老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