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異鄉的城,親愛的你 >第367章 家,要裂了?
    葉蓮的心好痛好痛,痛到擰成一團。

    她轉身,看到書房的門。

    今夜,他不再在外面“噠噠”地敲門,也不再一聲聲地喚她“蓮”。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蓮起了牀,

    黑暗中,她來到客廳。

    她看到他臥室的門關閉着

    她故意地弄出了一點聲響。

    她希望曹學謙能聽見,知道她就在客廳裏,

    然後他起來,像以前一樣將她輕攬入懷,

    跟她說,他跟程點菲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九月十日那天晚上他是跟別的朋友一起喫飯,這三四天他真的是出差在外,沒有跟程點菲一起……

    跟她說,他不要離婚,不要與她分開;

    跟她說……

    ……

    葉蓮留意着臥室門的動靜,盼望着那門“吱呀”地打開了,然後,那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可是,那門仍然是安安靜靜的,是緊閉着的。裏邊的人,似乎並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或者是,並不想對外面的動靜作迴應。

    葉蓮死了心,悲悲切切地來到陽臺。

    陽臺對面的天琴閣早已是黑暗一片,每一戶裏的人家都沉浸在美夢裏面。

    陽臺外狹長的空間裏,映着淡淡的城市的夜光。

    陽臺的一角,有那兩隻烏龜悉悉索索爬動的聲音。

    這兩隻烏龜,本來是放在客廳的,

    那天晚上,記得還是長訓回來的晚上,睡眠很輕的葉蓮,被這兩隻烏龜吵醒了。睡夢中的曹學謙,被葉蓮叫醒後,二話不說來到外面,把烏龜搬到了陽臺上。

    不管什麼事,只要葉蓮一說,他就會去做,無論他是在睡夢裏,還是在別的哪裏。

    但是,他再也不會爲她做什麼了。

    明天一離婚,他就是他,她就是她,他們不再是誰的誰……

    葉蓮回想着曹學謙的種種好,想着明天真的要離婚了,想着她生命裏最珍貴的東西就要失去了,她就心痛如割。

    她不再流淚,因爲已流不出淚水。

    既然已經沒有退路,既然他已經鐵了心,既然婚姻已有殘缺,她還心存僥倖幹什麼?還委屈求全乾什麼?

    這世界上,有全心全意的愛情嗎?有一心一意的男人嗎?

    隔壁那個妖豔鄰居的老男人,老婆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王達羣……他們傷了多少女人的心?

    當初不顧一切來沿城,來找曹學謙的時候,媽媽不是警告過她嗎?

    時間過去了八年。

    在與曹學謙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日子裏,葉蓮早已把媽媽的那些話忘在了腦後,就是偶爾想起,也覺得媽媽不過是是杞人憂天。

    可今晚,媽媽的那些話,那些警告,句句重如鼓槌,在她耳邊槌得咚咚響:

    “葉蓮,你真的辭職了?你怎麼這麼傻?”

    ……

    “這麼好的工作說不要就不要了?你是不是腦子灌水了!?”

    ……

    “不要跟我說什麼愛、愛、愛的!愛能當飯喫嗎?”

    ……

    “你以後會後悔的!到時候你哭都沒眼淚!看誰會管你!”

    ……

    媽媽,我是太傻了!我是腦子進水了!我要的愛已經不在了!

    我現在真的是沒眼淚了!

    媽媽,你罵我,你把我罵個狗血淋頭。

    媽媽,我要怎麼跟你說?你纔不會擔憂和難過?

    我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我自己選的路,流着淚,淌着血,也得硬着頭皮往前走。

    ……

    葉蓮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陽臺邊,不知道站了多久。

    今夜裏,這個異鄉的城市,還沒入秋,卻已是那麼地寒冷。

    *

    夜再漫長,也會天亮。

    雖然,葉蓮是那麼地害怕天亮。

    葉蓮一夜沒睡,又加上哭得太多,臉上有點浮腫。

    爲了不讓藍杉擔心,她儘量避免接觸藍杉。

    葉蓮給藍杉拿了錢,讓他自己在上學的路邊的包子店買包子喫,中午回來的時候就在樓下的飯店喫個快餐。

    藍杉問,媽媽你今天要去哪裏呀?

    葉蓮裝着有事背過身回答藍杉說,爸爸媽媽今天要出去有點事情。

    藍杉問,爸爸今天不要上班嗎?

    葉蓮就說,因爲這件事情很重要,爸爸請假也要去辦的。

    藍杉問,媽媽你和爸爸要辦什麼事情呀?

    葉蓮哽了一下,穩好情緒纔跟藍杉說,大人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別問那麼多了,趕緊上學去吧,路上還要喫早餐呢。

    藍杉於是不再問,但他臉上分明還有疑惑。

    他跟媽媽說了拜拜,揹着書包就出了家門。

    葉蓮望着藍杉的背影,心裏很是痛楚。

    可憐的孩子,他還不知道,這個家就要發生裂變。

    藍杉上學去了以後,曹學謙纔開了臥室門出來。

    自從上週四(9月9日)分居後,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單獨在家裏照面。

    但兩個人已不復從前的親密無間。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似乎誰也不願看誰一眼。

    葉蓮已不再抱幻想。

    曹學謙寧願不去上班,也要與她去離婚,說明他離婚的心有多堅定。

    葉蓮拿出身份證,又拿出結婚證。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結婚證上她與曹學謙的合影;

    她的目光,怔怔地落那兩張甜蜜的笑容上。

    曹學謙似乎已準備好了。

    他今天沒穿工作服,只是很隨便的穿了件黑色T恤和一條工裝褲,卻有一種讓葉蓮很迷戀的英武。

    他什麼也沒說,除了車鑰匙外,什麼東西也不拿,就那樣站在打開着的門口,似乎是在等着葉蓮,似乎是在催着葉蓮快一點。

    葉蓮的心痛到極點,但還是來到了曹學謙的身邊,跟着他一起出了門。

    兩個人一起上了福克斯,那輛他們平生的第一輛車。

    葉蓮沒坐副駕駛位,那已不是她的專屬座位,也許,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坐他開的車。

    曹學謙什麼也沒說,似乎默認她或者是巴不得她坐在車的後面。

    車開動,向着他們要去離婚的地方。

    他們的戶口還在屏城,一個比較偏遠的小縣城,一個有着他們許多溫馨回憶的地方。

    但他們能回去原來的地方,卻是回不去他們甜蜜的過往。

    四個輪子好無情,爲什麼那麼使勁地開?爲什麼都不壞?爲什麼不爆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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