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後?”曹學謙聲音立馬變得嚴厲:“以後你再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一定會把事情交給那範老大處理。到時你還能拿到錢?能保到命就不錯了!”
疤痕男又忙不迭地保證:“不會了,不會了。”
曹學謙身上沒帶錢,成宇飛因爲做業務的原因,身上總有備用現金。
成宇飛拿出一千塊,曹學謙轉手把它給到了那疤痕男。
疤痕男拿到那錢,露出一種見錢眼開的貪婪狂喜,頭也不回地走了。
地上的那條死狗,他看也不看一眼。
“真是倒黴。”成宇飛鬱悶。
“算了,這些混混,誰碰上誰倒黴,他們總有一天會被人收拾的。”曹學謙安慰成宇飛。
“浪費我時間,本來回工廠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成宇飛嘟囔。
“沒事,慢慢來。這一千塊錢算我一半。”這被訛的一千塊錢是不能拿去廠裏報銷的,所以曹學謙想着承擔一半。
“不用不用。”成宇飛連連搖頭:“這是我惹出來的事,哪還要你承擔?”
曹學謙笑。他真心想分擔是真的,但成宇飛不用他分擔也是真的。成宇飛家裏有錢得多。
兩個人的發展,已不在一個層次,但不影響他們兄弟般的情誼。誰有什麼事情,吆喝一聲,另一個人就會第一時間趕赴。
兩個人說着話,上了蒙迪歐。
“你那朋友真有那麼厲害?真是什麼老大?”成宇飛繫上了安全帶,問。
“不是。他也是一個飯店老闆,就是那個‘香飄天下’的飯店老闆,各條道上的朋友都結識了一些。”
“他真的願意派人過來嗎?”成宇飛啓動了發動機。“香飄天下”他也跟着曹學謙去過一兩次,但沒見過那個範老闆。
“哈哈。哪裏會?我就是唬一唬那個混混,那個範老闆根本就沒說什麼話,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演戲。非正道上的朋友還是少接觸比較好。”回想起剛纔的電話,曹學謙自己又覺得好笑。
“真有你的,這樣的歪招你也能想得出來?”成宇飛笑,心裏有點小佩服。
“就像個狗頭軍師嘛,上不了檯面的。但對付這些混混,沒點歪招不行。”
曹學謙正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麼,叫:“哎呀,不好!”
成宇飛突地嚇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前面,還輕踩了一下剎車,以爲又出什麼事情了。
“怎麼了?”成宇飛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我忘了我是騎了一個員工的電動車出來的,把它扔在那裏不管了。”曹學謙看着車後面懊惱地說。
“咳,”成宇飛剎住了車:“我還以爲什麼事情呢,嚇我一跳。我掉頭。”
“不用不用,掉頭好麻煩,還沒多遠,我自己走回去。那電動車不會這麼快就被人騎走了吧?”曹學謙說着就急忙下了車。
……
曹學謙下班回到家裏,與葉蓮聊天的時候,把成宇飛被那個混混訛詐的事情說給了葉蓮聽。
“觀沿鎮那麼亂呀?上次是飛車搶奪,這一次又是訛詐勒索。”葉蓮不免喫驚。
“我基本上都是宅在家裏。倒是你,警醒着點。那些狗呀貓呀雞呀鴨呀,注意着點。”葉蓮反過來叮囑曹學謙。
曹學謙笑:“所有小動物們都躺槍。”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何時才能真正安寧。”想起自己那些被搶被偷的經歷,葉蓮不由得嘆息。
葉蓮還不知道林樹深的事情。
她還以爲林樹深還是一直像以前一樣在夜裏拉三輪車,如果知道林樹深又損失了一輛三輪車,該更擔心更發愁了。
這城市,一日一日地,似乎沒什麼變化,似乎一切都很平靜。可總有些地方,在涌動着暗流。
就像天上的太陽,普照着大地萬物,可總有一些地方,永遠是陰暗無光。
陰暗無光的地方,我們可以點上一盞燈,或者用手電筒射出一束光。
可那些潛藏的暗流,我們拿什麼,去疏通,去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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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一年也已挨近了年邊。
冬,已經在沿城這個城市駐留了很多天。
下午五點左右,葉蓮下了公交車,迎面一陣寒意襲來。
太陽縮在雲朵裏,寒風冷笑着從人的臉龐上冰冰地刮過。
葉蓮攏了攏衣服,然後向悅和商場走去。
在悅和商場開面包店一年多的時間裏,總的來說還是比較省心的,葉蓮沒事也很少過來。
但這臨到年尾,葉蓮卻是遇到了一件煩心事。
爲着這件事,她已經跑了三次悅和商場了。
這一次,是第四次。
葉蓮跨進悅和商場,立即感覺到了一股暖意。
悅和商場與友家商場一樣,也是一個進深比較深的長方形商場,一樓也是超市,二樓是服裝和其它商品。
悅和商場雖然也不是什麼大商場,但因爲地段是在一個人口比較集中的居民區,所以人流量一直還比較穩定。
但這穩定的人流量還能維持多久,就不好說了。
因爲各處的商場或購物中心如雨後春筍,一家接着一家,一家比一家規模大。
離悅和商場不遠處的一個樓盤,樓盤招商處就赫然寫着“隆福多購物廣場即將入駐。”
……
悅和商場的麪包店,熟食店,和其他生鮮店,都是在商場的最裏邊。
葉蓮來到她的麪包店。
葉蘆正在爲一個顧客拿麪包,臉上帶着笑容。
葉蓮遠遠地看到葉蘆,心裏涌起一陣心疼。
葉蓮已經知道了林樹深的事情。
林樹深掙不到錢,還損失了一輛三輪摩托車,葉蘆靠她一個人的工資撐着她的一家人。
葉蓮很爲葉蘆難過,但葉蘆自己卻總是笑着。
葉蓮想接濟一下葉蘆,但葉蘆總是搖頭說不用,說等需要的時候她會開口的。
這個妹妹呀,總是這樣堅強着,樂觀着,讓自己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