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時緊咬着牙關，沒讓眼眶裏的淚珠落下來。
他知道，這一天終是要來的。
從總頻繁的進急救室開始，母親的生命就已經進入了倒數。
只是真正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人是多麼渺小阿！
任憑你是總裁，還是平民百姓，面對死亡時，除了掉眼淚，除了崩潰的喊，根本無力去做任何挽救！
甚至連一分鐘，連十秒都爭取不到。
連說句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
許清歡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團團圓圓要上學了，她才驚醒，發現自己還坐在沙發上。
“媽咪！爸爸呢？”
團團總是最熱情的那個，一看到媽咪就要抱上去親暱一會兒。
“爸爸有事，你和哥哥乖乖去上學。”
“那放學以後可以見到爸爸嗎？”
“說不準，不過爸爸忙完就會有時間陪你們了！”許清歡摸摸女兒的小腦袋，擡頭對圓圓囑咐，“在學校要多照顧妹妹。”
“嗯，知道了。”
許清歡將他們兩個送走，自己回到沙發上拿出手機。
她想給傅宴時打電話問問情況。
但想着沒準他一夜沒睡，自己打電話過去，萬一吵醒他了呢？
許清歡剛想放下手機，韓律師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許小姐。”
“嗯，怎麼了？”
“是這樣的，剛纔法院那邊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通知我，說……說被告人已於今天凌晨去世了。”
“……”許清歡感覺自己大腦一空，緩了緩，才顫着嗓音問，“是，夏晚予嗎？”
那就是傅宴時的母親了。
許清歡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目前法院要終止審理，很大概率維持一審判決。”
“韓律師。”她輕輕的開口，“辛苦你了，就這樣吧。”
“好，那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後，許清歡感覺自己有陣陣眩暈感襲來。
可她顧不上那麼多，趕緊披了件衣服往醫院去。
路上，她給傅宴時打了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最後沒辦法，她聯繫了林祕書。
“你在傅宴時身邊嗎？”
“不在啊，傅總他一直不接電話。”
“……好吧，我知道了。”
許清歡掛了電話，但更擔心了！
連林祕書都聯繫不到傅宴時，他從來沒有這種時候。
車子抵達醫院，許清歡趕緊往急救室那邊跑！
可這門口，還哪有人了？
她剛想再找周斯澤問問的時候，傅宴時的電話終於算是撥了回來。
許清歡立刻接起，“傅宴時，你在哪？”
“殯儀館。”傅宴時一開口，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去找你！你別不接電話！”
“別來。”
“……”
傅宴時又重複一遍，“別來，我媽她……不會想見到你。”
許清歡的腳步戛然停住，一時間，好像說什麼都不對，都很蒼白。
“我……我想陪你，我只想陪着你。”
“我說了，她不想見你。”傅宴時沉沉說着，一字一頓，“這回，你母親的命，她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