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崢雖然也跟着一起回去了，但凌江聿也搬到了那裏，有這個當哥的在，他多靠近凌江玥一步都要接受目光審視。
而且人一多，房間裏就不夠安靜，凌江玥遲遲沒辦法休息好。
最後他只能約定好每兩個小時過來一趟，其餘時間都待在隔壁處理特調處的工作。
凌江玥一點沒幫忙說話，全程當個無辜老實又沒有話語權的可憐人，有人把目光投向她她就裝睡，沒人看她了她再睜眼看看熱鬧。
凌江聿和藺崢都又氣又笑，考慮到她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也只能出門去對峙，不敢多打擾她。
等他們一走，兩個研究員又在外面守着，凌江玥終於撈着空，找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TA正等着這通電話，接通後不等她說話就快速問：“你受傷了？情況怎麼樣？不要瞞着我，我很擔心你。”
“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把D.M.研究所的資料傳了一份給你，不是就代表我完全掌控了那幾個人嗎？”
她的聲音一改剛纔對着藺崢和凌江聿的輕聲細語，冷淡又怪異。
TA：“就算你能掌控他們，也不是完全保險的，你能操控的只有生物體而已。聽說邊界線發生了一場火拼，你在裏面受傷了嗎？還是爲了打消特調處的懷疑，自己把自己弄傷了？”
“你真聰明，”她敷衍的誇獎，“但我把暖牀的男人推開可不是就爲了聽你說點廢話的。那些資料看了嗎？”
“……什麼男人？”
“你還在說廢話。”
“……”TA深吸口氣，“藺崢是嗎？你簡直就是在趟油鍋。”
TA越說越快：“原本就危險的事你非要越搞越複雜，耗子在貓旁邊睡着，你就不怕他哪天發現你的問題送你去人體科學部解剖了。”
“那有什麼辦法？他對我好啊——”她故意說得誇張，美化程度比老年機的美顏效果還浮誇。
“我被那羣蠢貨帶走，他馬不停蹄就來救我了，認爲我被Kyle折磨過，讓我瞄準Kyle的腦袋一槍爆頭泄憤，知道我被注射了致幻劑，什麼事都顧不上，放下收尾工作就把我帶回來了，日夜不休守着我…”
“雖然說出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可憐的凌江玥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啊。我從研究所的地下通道走過，那條道和你爸的地下實驗室通道太像了，我在致幻劑的作用下回想了一下當年，真是可憐得想哭，有人曾經本來可以救我，讓我免受那些折磨，可惜扔下良知逃跑了。”
“所以發現有個人對我這麼好，我真是恨不得把這十年的眼淚都流到他身上。你說我該不該喜歡他？太應該了啊。”
她說得煽情，就差吹拉彈唱一起上，讓人情緒成倍放大。
TA說不出話來了，被愧疚折磨着。
凌江玥沒聽見那邊出聲兒，發出一聲冷笑。
“你就是賤，非要聽我說一遍難聽的話才肯談正事。現在能說了嗎？在那些資料裏發現了什麼？”
“具體說說。”
“他們大部分的研究都是針對罕見病症的治療，包括心臟病，嚴重過敏疾病，免疫缺陷病，漸凍症，以及斷肢再生和朊病毒研究。”
凌江玥揚眉，陰陽怪氣道：“原來是做好事的好人啊。”
TA：“如果不是完全蔑視道德法律，濫用生物和人體做實驗，並且不是爲了通過交易這些人命獲得大額賞金的話，確實可以算是好人好事。”
但他們的初衷可不是爲了拯救患病的可憐人，爲世界醫療技術發展作出貢獻，而是對無辜的人下手，爲了換取患病富豪們手上的權和利。
TA繼續說：“最近他們的研究重點就是變異偏側蛇蟲草菌對人體肌肉羣的自發性控制，避開大腦受損的運動神經元，開發出另一種重新掌控四肢的方式。”
“但真菌孢子太危險，他們並沒有完全進行室內研究，而是選中了幾個人不多的偏遠地方，肆意投放真菌感染市民，再以幫忙處理的理由帶走屍體做研究。”
“只是這樣也遲遲沒有得到進展，直到他們在實驗室裏發現其中一具屍體身上出現了肌肉溶解現象，找到了鏈球菌和變異真菌和諧共生的情況。”
“真夠大膽的，”她表達了一下看法，“不過我能猜到他們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好人，不需要反覆瞭解他們的研究過程。這其中有我想了解的信息嗎？”
“有，”TA似乎在撕開什麼東西，接水沖泡的聲音有些清晰，“那些鏈球菌不是偶然感染屍體的，這和莊承還有點關係。”
“哦？”終於到重點了，凌江玥來了興趣，“Kyle說莊承和他們認識是因爲買藥，最後摸到點研究所的內幕，想和他們合作。”
“確實是合作，關於透明質酸的生產。這東西可以用在護膚品裏，也能用在醫藥領域上，比如細胞再生和關節疾病的治療。”
她連接不上，好奇問：“透明質酸和鏈球菌有什麼關係？”
“目前國內外大量生產的透明質酸就是鏈球菌產生的，它們數量多，提取細胞發酵液裏的遊離透明質酸很容易，比起過去從臍帶，雞冠，眼玻璃體裏提取來說，而且還不用擔心肉毒素和朊病毒。”
“莊承想用這個重新盤活莊氏製藥，但他大概沒想到這個研究所做的研究根本沒這麼普通，或者說他猜到了，只是爲了合作換取利益，打算裝作不知道。”
凌江玥大概懂了，又問：“Kyle他們用鏈球菌生產透明質酸是爲了什麼？”
TA：“在人猴嫁接實驗中，用來做關節細胞再生研究，以及朊病毒研究。”
人猴嫁接？她那天在地下通道里走過，確實感應到了一些要死不活的奇怪生物。
凌江玥露出個噁心的表情：“那他們在人體實驗方向中都做了哪些研究？我只看到一部分，倒是沒找到和莊氏製藥，楚箐，還有你爸相關的信息。”
TA：“人體炸彈算嗎？serum525血清燃料。”
凌江玥眉頭輕輕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