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天空黑沉沉的,大概有烏雲匯聚,讓人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但站在高處往下看的話,都市的燈光就像另一片星空,只是少了些神祕和深邃。
黑暗是罪惡的掩體。
夜色籠罩下的學園都市不知道會發生多少違法犯罪的事情。
神裂火織不是警察,沒想去維護治安。
白夜也不是。
他只是開口調侃:“你不是必要之惡嗎,還不趕緊去以暴制暴以惡治惡?”
神裂火織沒有說話,只是眺望着遠處的茵蒂克絲。
有些話跟熟悉的人不好說,跟陌生人也不好說,白夜這種既不夠熟悉又不是很陌生的人就剛剛好。
她的視力好得很,有8.0,能夠看清六百米外的情況。
當然神裂火織沒有那麼離譜,起碼她懂得用手機來打電話。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白夜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一堆餐廳的發票。
那是一個星期前,她在洗澡……
從高處往下看,人類就跟螻蟻差不多,似乎很容易就能碾死。
但很快就鬆開手長嘆口氣。
她有招惹到這個少年嗎?
神裂火織強調自己的想法和個性。
沒有得到安慰鼓勵,反而被嘲諷一番的少女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刀。
“……”
“現金不夠沒關係,可以轉賬啊。”
但她還是有點不服氣。
過了許久,又把那些發票還給白夜。
“……”
“人哪天不會變?今天的你不就比昨天的你老了一天嗎?”
再仔細看看金額。
“……”
神裂火織把心裏的煩惱說出來,多少是希望能從白夜這裏得到些許鼓勵和安慰。
這下輪到白夜默然無語。
原來是這個算賬。
“……什麼是‘轉賬’?”
這話倒也沒說錯。
“……表演?”
“找你算賬。”
宗教害人啊。
一張兩張三張……
“我這雙眼睛能夠看到過去和未來,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就不說了,過去的事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能夠分析出來。”
她也確實不夠信任他們,不然也不會在這裏猶猶豫豫。
“身爲夥伴,你既不瞭解他們,也不信任他們。”
“你不信啊?那我讓你也看看吧。”
當然,她還是很願意相信自己的同伴們的。
“……算賬?”
想不通的少女只能讓少年進行解釋說明。
神裂火織再次看向白夜,眼神裏依舊充滿疑惑。
“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再見面得換上裙子,你這樣的穿着真的很無趣啊。”
個十百千萬……
“……”
就在握住的一瞬間,不知是眼前還是腦海裏,反正突然就冒出過去的影像。
“哦,別在意,我的意思是:有什麼想要傾訴的就跟我說說唄,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
天草式十字悽教那邊爲了奧索拉跟雅妮絲部隊打了一場。
畢竟上次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也沒有書信或者電話上的聯繫,沒道理會招惹到這個奇怪的少年。
“這是茵蒂克絲吃出來的賬單,麻煩你給我結算一下,現金轉賬都可以。”
白夜把發票收起來,眼神瞄向魔法師少女的大腿。
趕緊鬆開手,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雅妮絲部隊名義上是搜救被劫走的奧索拉。
“……你真能看到過去?”
主要是羅馬正教那邊導演了一場“送到日本展覽的《法之書》被盜、能解讀《法之書》的奧索拉被劫走”的戲劇。
少年說得沒錯,是她拋棄了同伴們,現在確實沒資格對他們指指點點。
白夜往嘴裏倒幾口飲料,又繼續說道:“要是瞭解你就不會離開,什麼‘自己的幸運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要是信任他們,就不會在這裏胡思亂想,而是直接拔刀去跟他們並肩作戰。”
問題在於現在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在表明她的同伴們居心不良。
“……”
少女稍稍猶豫,但還是把手伸過去。
沒有理會白夜那奇怪的話語,只是開口詢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又瞭解他們多少呢?明明都沒有見過他們。”
把那些發票接過來,發現上面都有茵蒂克絲的簽名。
神裂火織的着裝很有個性,牛仔褲左腳部分沒有褲管,一直到大腿根部都裸露出來,所以能夠欣賞到她的美腿。
神裂火織:“……”
“……???”
神裂火織不知道內幕,所以以爲自己的同伴們都變了。
爲了避免少年說出更多奇怪的話,她直接轉移話題:“你說,人會改變嗎?”
至於她的心事兒,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
白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搞錯了,再來過。”
說到這裏的少年再次露出嘲諷般的表情:“所以他們走的路到底是正是邪、他們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你有資格評判嗎?”
神裂火織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
白夜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兩罐飲料,一罐給她、一罐自己喝。
世界上的事物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改變。
至於“轉賬”之類的,那還是不要想了。
順便還能看看她那沒有多餘贅肉的小肚子。
很快又收回視線繼續看着遠處的茵蒂克絲,感覺就像是想要跑過去把小修女推倒那樣。
“算什麼賬?”
大致上估算一下,然後沉默不語。
“我沒帶那麼多錢,下次一定。”
“你還真是喜歡待在天台上呢,難不成你是臥底?”
實際上當然不是搞錯,而是爲了證明自己確實能夠看到過去的事情。
就是擔心分開許久的夥伴們走上歪路,會利用《法之書》來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可能啊。
“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差點忘了,這個世界的魔法師是很離譜的,不會用電器、不會用手機。
白夜走到她的身邊,看的卻是留下的行人。
結果白夜卻輕呵幾聲,像是嘲諷般說道:“你都扔下他們跑去清教了,還有臉在這裏說什麼擔心他們走上歪路?”
白夜說着就朝少女伸出手:“來,握個手。”
但神裂火織想聽的不是這種話。
用對方的親身經歷來證明。
神裂火織也能猜到他這個想法,所以沒有多說,而是再次跟少年握着手。
過去的事情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腦海裏)。
那是她曾經的同伴們的經歷,從這些經歷裏面能夠看出他們到底有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