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鳴在組織部和縣委辦工作的時候,住在組織部宿舍,到工業園區工作的時候,就搬到了園區準備的休息室。後來到了西溝鄉,就在西溝鄉的集體宿舍裏住。

    如今回到了縣裏,他就自己買了套二手房,雖然是二手房,但卻是別人裝修好還未曾住過的。

    房主是做生意的老闆,全家搬遷到明珠市了,便整體出售。

    他見地段不錯,離單位近,就買了下來。

    “一鳴,江濤也要跟着過來幫忙,我說了幾次,讓他不用過來,他非跟着我一起,你說這事?”

    江永晨打電話給江一鳴,有些爲難道。

    江一鳴不想讓江永晨左右爲難,說道:“他想來就來吧,我搬完傢俱之後就回單位加班,到時你出面搞一桌,幫我招待下幫忙的人。”

    “行,交給我來處理。”

    江永晨帶着江濤前來給江一鳴搬家。

    哪知不用等他們動手,前來幫忙的就一大堆。

    農林水戰線上的很多人前來幫忙,甚至有個副局長也親自動手搬東西。

    在縣政府處理完事情的江一鳴回到新家,就看到農業局的一位副局長正撅着屁股賣力的給他搬傢俱。

    “江縣長,您回來了?”

    那位副局長擦了把汗,連忙說道:“我這幾天正好請年假在家休息,聽說您這邊搬家,我在家閒着也是閒着,就順便過來幫個忙。”

    “辛苦祁局長了。”

    江一鳴伸手與之握了握手。

    雖然他對這些不請自到的人有些無語,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打了個招呼。

    “不辛苦不辛苦,江縣長日理萬機,能夠爲江縣長分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祁局長滿臉激動,又賣力的撅着屁股搬東西去了。

    江一鳴看到這肥胖的身子,真擔心閃了他的腰。

    “一鳴,我都跟他們說了,我們自己能搬,可是他們非搶着要搬,我們根本沒機會搬東西。”

    江永晨苦笑道:“我只好站在那指揮了。”

    “他們要搬就搬吧,你若是不讓他們搬,他們會認爲你對他有意見,這種人物最好不要得罪,一旦得罪了,還不知道背後怎麼說你的壞話。”

    江一鳴有時挺不理解這種人怎麼想的。

    他們也不是求着你辦事,但就是想露個臉,喝酒吹牛逼的時候,滿臉炫耀的說他和某某領導關係多好,還會說某某領導搬家的時候親自給他打電話,找他幫忙,還和他握手什麼的。

    倘若江一鳴剛纔不給他好臉色看,甚至將他轟走,這種人必然會在各種場合散播他的負面消息。

    但江一鳴給了他應有的尊重,他可能就會在各種場合爲江一鳴說好話。

    有些人,就是這麼的奇妙。

    “謝謝大家的幫忙,中午我還有事,不能陪同大家喫飯了,到時由我五哥江永晨安排大家喫飯。”

    江一鳴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江永晨頓時成了這裏的主心骨和攀交的對象。

    “江總,留個聯繫方式唄,以後有用着的地方,你給我打電話,但凡能夠幫得上忙的,我肯定不推辭。”

    “江總,沒事一起出來喝喝酒,我家的酒店就在前面不遠處,你來我親自接待您。對了,中午的飯局就安排在我家吧,我來請。”

    一衆人紛紛上前打招呼。

    “江總,您還記得我不,您之前還在包工程的時候,我們還合作過。”

    一個鄉鎮的小科長熱情的說道。

    “記得,之前我是個小工頭,你們鄉鎮需要建食堂,交給我做的。我沒少往你家裏跑。”

    江永晨認出了對方,當時爲了拿到這個小項目,他可沒少往這位鄉鎮幹部家裏跑,單單菸酒錢就去了上千塊。

    那位科長滿臉的尷尬,小聲道:“江總,東西我都帶來了,等會放您車上。”

    江永晨自然不會收,先不說以他的身家和地位,早就不把千把塊的東西放在眼裏,主要是他的原則很清晰,他不能利用江一鳴的身份來撈取好處。

    他和江一鳴都屬於東溝鄉,很多東溝鄉的幹部和企業老闆,無法直接聯繫江一鳴,就想通過他來與江一鳴建立聯繫,好煙好酒的給他送,都被他給拒絕了。

    他在江一鳴的仕途上無法起到推動作用,也絕不能給他拖後腿。

    “濤哥,你在這邊照看着,我去園區那邊,看看還有沒有東西落下。”

    江永晨交待道。

    “你去吧,這邊有我照看着呢。”

    江濤點頭答應着。

    等江永晨一離開,江濤就吆喝着:“幹快點,給縣長幹活還磨磨唧唧的!”

    此時來了一些人,都是來恭賀江一鳴喬遷之喜的。

    他們手裏都拿着不同的禮物。

    “你們是來恭賀江縣長喬遷之喜的吧?”

    江濤走了上去,自我介紹道:“我是江一鳴堂哥,他不方便在這邊,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

    “江兄弟您好,我是長綠生態農業公司的,聽說江縣長搬家,特來祝賀。”

    說着將一個黑色手提袋遞了上去。

    “行,我記下了。到時我會給江縣長轉達的。”

    江濤接了過來,見是兩條好煙,就順手收了下來,還用本子給記了下來。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將東西交給了江濤。

    有送煙的,有送酒的,也有送紅包的。

    紅包有大有小,最小的兩百,最大的一萬。

    此時還是2002年,兩百已不是小數目,更何況還有一萬的紅包。

    江濤拿在手裏,心裏很是激動。

    “踏馬的,難怪都擠破頭的往上爬,有權就是好啊,什麼都不用幹,就有人把錢送上門。”

    江濤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爹是林業局副局長,雖然有人送禮,但都是一些小東西,與江一鳴這個副縣長差遠了。

    正盤點東西的時候,他心中一動,便把一部分菸酒搬到了自己的車上,紅包也只留了一小部分,其餘的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車上。

    畢竟送禮的人不可能主動跑去跟江一鳴說,也不會參與接下來的飯局。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江一鳴根本沒有不曉得有多少,他弄走了一部分,也不會被發現。

    江永晨回來看到江濤收了東西,生氣道:“誰讓你收別人的東西了?”

    “又不是我自己拿了,我還不是幫一鳴收的?”

    江濤有些不服氣的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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