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愣;“不是爲了生意,難道還想......”

    容景捏着一枚點心仔細端詳:“哼,她可沒那膽子,不過是故意來往,讓人瞧着,以爲她借了張實在虎皮而已!”

    掌櫃的心思一轉,這才恍然。

    沈秋涼這來來往往,無疑告訴衆人,她與蜀王府的關係非同一般啊,倒是個會來事的。

    一旁的趙管事低聲道:“那以後,她再來,可要.....”

    “不必,還如以前一樣!”容景眼裏帶着幾絲笑意:“既是合作,互利之餘給她一些便利也無不可!”

    趙管事與任掌櫃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主子前所未有的大度。

    容景似沒留意二人動作:“對了,她讓你查的那婦人有眉目了嗎?”

    任掌櫃一愣,隨即回道;“已經查清楚了,那婦人是蔚縣羅家村羅玉珍,後來嫁到了鄰村響水村,生有一子。

    夫死後改嫁一富商,生有一兒一女,三年後,富商正室病死,便將羅玉珍扶做正室,一家人日子過得很不錯!”

    容景眉頭微蹙:“這羅玉珍與那小黑丫頭有什麼關係?”

    任掌櫃頓了一下:“十年前大旱,有婦人將沈姑娘賣到了李家,屬下懷疑,這婦人背後的指使之人便是羅玉珍!”

    容景好奇:“沒有確切證據?”

    任掌櫃點頭;“是,沈姑娘要求查清楚,這婦人與她家老太太之間有什麼關係。

    屬下便順着這方面線索,查到這十年,李家那位老太太,一直在找羅玉珍要錢。

    而羅玉珍似乎一直躲着李家老太太,兩人之間似乎存在某個祕密,因而纔會有此疑慮。”

    容景嗤道:“兩個鄉下老太太,竟還藏着些祕密,也是有意思的很!”

    任掌櫃問道:“這些都如實告訴沈姑娘麼?”

    容景睨了他一眼:“你是替她辦事,又不是替我辦事,問我作甚?”

    任掌櫃聽他這話,便明白這是直接按秋涼的意思來辦了。

    轉頭便尋了秋涼過去,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秋涼。

    秋涼一臉詫異:“她嫁到響水村誰家?生的哪個兒子可還活着?”

    真是沒想到,這婦人還真是,羅大舅母提起的那個,和羅氏交好的羅玉珍。

    任掌櫃面色古怪看她:“活着,還和你住一個院裏!”

    秋涼下意識道:“陳滿山?”

    “沒錯,她當年嫁到陳家,陳滿山兩歲時,她便離開外出做工,陳滿山五歲時,陳父過世,她便再沒回來過!”

    秋涼一時難以消化,陳滿山居然是羅玉珍的兒子。

    那....上次在張家後巷裏,陳滿山突然捂住她,是不是擔心她跟蹤羅玉珍,會爆出什麼祕密來?

    任掌櫃見她發愣,慢悠悠提醒道:“沈姑娘,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收了你的銀子,我也順道查了一下,陳滿山這人並不簡單。

    十三歲混入商隊,之間還殺過人,不過因爲有人幫忙抹了痕跡,這事纔會掩了下來。”

    秋涼回到點心鋪子,心思還在陳滿山身上打轉。

    他跟着自己一道來府城,到底是湊巧?還是存心想跟着自己?

    還有羅玉珍在府城,他這個當兒子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麼?

    容景敲着櫃檯;“小黑丫,想什麼呢?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客人來了都不曉得招呼?”

    秋涼回過神來,起身笑着道:“容少爺,想喫點啥?”

    容景將店裏擺出來的點心都掃了一遍:“這裏頭都沒我愛喫的!”

    秋涼聽着這話可不大樂意了,這不是存心上門砸場子麼?

    本着上門即是客的道理,她擺出熱忱笑容:“敢問小白少爺,你想喫什麼?”

    容景想了想:“有一種皮兒薄內裏酥脆,裏頭還帶着紅豆味兒,但又不是紅豆,喫起來甜中帶鹹,又有幾分糯的感覺!”

    秋涼聽得頭大,暗自問安安;“他說的這個,你替我想想,咱有見過這玩意嗎?”

    安安沒好氣道:“見個屁!這跟五彩斑斕的黑有啥區別?別理他,一準是他沒事來消遣,逗你玩的!”

    秋涼不這麼想。

    她細細問了容景點心的外形花色,還有內裏餡料口感之後,琢磨着回頭仔細翻閱一下安安的藏書,看看是不是哪個消失的方子。

    容景訝然:“你能做出來?”

    秋涼甜甜一笑:“能不能做出來不曉得,但小白少爺對秋涼有大恩,既是少爺所想,秋涼便會竭盡全力去做!”

    容景瞥了眼她那狗腿模樣,一臉嫌棄道:“以後不準再叫什麼小白少爺了!”

    秋涼小臉一板:“那也請公子莫要再叫小黑丫頭!”

    哼哼!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懂嗎?

    容景愣了一下:“小黑丫頭這是長脾氣了?”

    秋涼心一驚,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咋就忘了他前世殺人的樣子呢。

    可這話都放出去了,再低頭認錯諂媚,那多沒面子?

    秋涼硬着頭皮道:“雖然.....容少爺你幫我拉了生意,可一碼歸一碼,咱做事做人得有原則,你老戳着人家痛處叫算啥事!”

    容景呵呵兩聲,不再跟她計較,伸手撿了一盒點心轉身就走。

    待他走遠,秋涼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後背有點溼。

    唉,都死過一回的人了,咋還這麼膽小呢!

    安安提醒:“他沒付錢,而且....他拿的是你鋪子裏最貴的芙蓉酥!”

    秋涼大怒:“狗賊!奪我錢財不共戴天!”

    安安呵呵:“你方纔怎的不罵?”

    秋涼氣勢一弱:“我....我那是給他留面子!”

    “對了,你幫我查查,他說的那種點心,到底是什麼。”

    容景是她目前唯一能夠着的大人物,雖然有些殺氣在身,可誰讓他和蜀王府有交情,這人暫時不能得罪啊。

    秋涼將鋪子前頭的事交給幫忙的婦人,轉頭便去了後院研究新品。

    剛入後院,就見王翠翠正指着陳禾問:“小傻子,方纔出鍋的點心,是不是叫你吃了?”

    陳禾委屈搖頭:“沒....我沒有!”

    秋涼看不下去:“王翠翠,你幹啥呢?”

    陳禾是個老實孩子,一門心思都在點心上頭,她怎會偷喫呢。

    王翠翠急得滿頭大汗:“秋涼,見鬼了,咱剛出鍋的點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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