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小心回道:“是方纔太太老家一位姑娘送來的!”

    老家!又是老家!

    柯氏現在是聽到老家這兩個字來氣。

    她懷疑之前莊子上搶劫之人,也和羅氏老家來的兩個小子有關係,可惜找不到證據。

    “還不趕緊收拾出去,”柯氏腰疼的厲害:“這打秋風連送禮都不上心,哪有送禮給人家送死魚的!”

    婆子邊收拾邊道:“可不是,那姑娘一走,太太就氣得昏死過去了!”

    柯氏聽着這話不對勁兒:“那姑娘長啥樣?多大年紀?”

    婆子仔細想了想:“十五六歲的年紀,個頭不高,白白淨淨長得還怪好看的!”

    柯氏心一緊,當即拿起桌上放涼的茶水,將羅玉珍給潑醒。

    “方纔來家裏的,是誰?”

    羅玉珍喉嚨裏咕嚕幾聲,張了張嘴,竟是說不出話來。

    柯氏眼裏閃過鄙夷,這女人也是個不經事,難怪會選了那樣一個兒媳。

    一旁伺候的婆子回道:“是一個年輕姑娘,說是姓沈,那姑娘和太太說了幾句話,也不曉得說了啥,太太就氣得昏死過去了!”

    柯氏臉色一變;“是那個小賤人麼?”

    羅玉珍艱難的點點頭:“就....就是她!

    想...想不到,竟是叫那賤人成了氣候,她居然攀附上了南陽侯府的小侯爺,跟蜀王爺也有牽扯!”

    柯氏氣得狠狠一巴掌拍桌上:“當初我就讓你弄死她,你偏要弄去送人,讓別人養着。

    如今養出心頭大患,除又除不掉,你高興了不?”

    羅玉珍閉上眼睛,千金難買早知道。

    要是從前她知道秋涼會有今天這本事,拼着掉腦袋,她也得弄死她,不會讓她活到今天。

    柯氏氣咻咻道:“之前花大錢,派出去的人呢?

    收了錢,也沒說得手沒得手,到底如何也沒個動靜!”

    羅玉珍捂着腦袋,只覺得頭疼的厲害:“估計,失手了!”

    她一直都懷疑,莊子上的那波土匪,其實就是那些殺手失手了,故意回來害人的。

    “大姐,如今要咋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如今倒是曉得問我要咋辦了!”柯氏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怎麼就遇着這麼個不會處事的。

    羅玉珍眼淚簌簌:“大姐,你說,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當年之事?”

    “這不可能!”柯氏肯定道:“當年知道這事的人,該死的都死光了,她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會知道這些!”

    羅玉珍捂着心口:“可我這心裏不踏實,就害怕會出事!”

    柯氏眼裏閃過狠戾:“睢陽侯府靠不住,咱們必須尋個更有力的靠山!”

    羅玉珍怔怔道;“像我們這等出山,靠山哪裏是那麼好尋的!”

    柯氏這會已經冷靜下來,她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頭往後仰了仰;“事在人爲,當年你以爲沒今天,我不一樣走到了今天!

    宮裏不是要舉行賞花會了麼?

    我聽說是爲四皇子選妃,如果能搭上四皇子,還怕沒後路麼?”

    “四皇子?”羅玉珍遲疑道:“可....可四姑娘她喜歡的是小侯爺!”

    柯氏冷笑:“她喜歡便能如她所願麼?你在她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連這點話都說不上麼!”

    羅玉珍嚥下心頭苦澀,如今是成不成,都得放手一搏。

    她....她們一家都沒了後路了。

    秋涼從柯家出來沒回家,而是帶着小泥鰍去了雜耍街的瓦市。

    她慢悠悠的逛着,一路逛到了一個雜耍攤子前停下。

    幾個藩國來的金髮碧眼藩人,正表演吐火,大變活人等雜技。

    小泥鰍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時看得目瞪口呆,待衆人叫好之時,才猛地跟衆人一起鼓掌叫好,激動的整個人臉都紅了。

    秋涼沒看雜耍的藝人,目光落在周圍的看客身上。

    一個婦人拉着個白淨小男孩;“你哭啥哭,一出來就要這要那的,家裏是端你喫喝還是咋的?”

    小男孩哭鬧不休,邊哭邊喊娘。

    瞧那模樣不過三四歲的年紀,哭得很是可憐。

    路人見了直搖頭;“現在的小孩兒,可真是不得了,穿的這麼體面,一看就養的極好,居然會這麼點事就哭鬧,真是太不懂事了!”

    婦人附和道;“可不是,真真是氣死個人了,你再哭,再哭看我揍不揍你!”

    小男孩不依,哇哇哭得更厲害了。

    婦人抱起掙扎的孩子,就往一旁的巷子裏去。

    秋涼跟了上去,果然在巷子口,發現了婦人和他的兩個同伴。

    她朝另一頭的小泥鰍使了個眼色。

    小泥鰍嚥了下口水,握着手裏的棍子,轉過牆角,狠狠給了三人之中最高大的漢子一棒子。

    那三人正商議着,要從哪條路出城。

    冷不丁被人打了一個悶棍,高個捂着腦袋,扭頭想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打他。

    小泥鰍一棍子下去,居然沒把人敲暈。

    不等高個反應過來,又是一棒子下去,這下是暈了。

    婦人和另一個漢子怒了;“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抽老子的悶棍!”

    那漢子伸手就要去抓小泥鰍,背上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一陣酥麻從腰腹之間,頃刻蔓延全身。

    他....動不了了!

    小泥鰍見他不動,壯着膽子又是一記悶棍。

    婦人只覺得今天撞鬼了,怎麼兩兄弟一個比一個不中用。

    “老二,你咋了?”

    秋涼趁着婦人不注意,手裏板磚砰的一聲就砸她頭上。

    婦人搖搖晃晃兩下,也跟着倒了下去。

    秋涼趕忙從她懷裏接過孩子:“不哭啊,不哭,姐姐帶你去找你孃親啊!”

    三四歲的小孩子,一雙大眼水霧霧的蓄滿淚水,在秋涼的柔聲安撫下,慢慢停止了哭泣。

    秋涼抽出幾人的腰帶,讓小泥鰍將三人給綁了起來。

    “你在這等會,我去找巡防衙役過來!”

    小泥鰍有些害怕:“東家,真不會有事嗎?”

    “不會的!”

    與此同時,另一條街的人,正瘋了一般,滿大街的找人。

    “給我找,趕緊的,城門口,各處巷子裏,要是找不到人,你們也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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