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棟現在正在跟進的是保密任務,略說說發生了什麼還可以,具體如何,那是半個字都不能能往出蹦的。

    冉秋葉情緒平穩下來,纔來得及說她近來發生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竇大娘落井下石的請辭有點讓她難受。但趨利避害人之常情,竇大娘就是膽子小了一點。

    當初何雨棟看上她過來幫忙,就是因爲她足夠謹小慎微,鬧不出什麼事兒來。

    這謹小慎微也是有兩面性的,她雖然鬧不出什麼事,也擔不起什麼事來。

    而且她錢都沒拿就走了,何雨棟回來的也及時,冉秋葉雖然有點難受,也並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冉秋葉不當回事,何雨棟卻不能不當回事。

    就看竇大娘之後怎麼表現了。

    若是不再上門,那便當做普通鄰居相處,不遠不近的,也不用講什麼情分。

    若是還腆着臉想找回來……

    何雨棟就得跟她算賬了。

    畢竟,你不能又想獨善其身,又不想擔責任,還想拿好處吧?全天下的好事兒都給您家一家佔了?沒這個道理。

    竇大娘要這麼做,說明她有些不知分寸。便得出手叫她知道厲害,不然他們一家都得被她當做軟柿子。

    現在再請人也不現實,何雨棟乾脆拎了兩袋奶糖和兩袋冰糖桔,把這邊的醫生護士挨個送了一遍,請他們多多關照一下冉秋葉。

    至於換下的尿布,就帶回家去,請人幫忙洗乾淨了再拿到醫院去,大不了花個幾毛錢或者幾斤糧食。

    何雨棟也不給錢,給錢就不好說了,萬一被人舉報說割資本主尾巴,那不是添麻煩麼?乾脆給糧食,精細的玉米麪,洗十條尿布就給一斤酬謝。

    願意賺這筆小外快的人還真不少。尤其是那些大娘,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做點活,還能有細糧拿。

    尿布誰不會洗啊?哪個一把年紀的大媽大娘,沒給自己的兒媳婦或者閨女兒伺候過月子?

    洗烘上十幾二十條的尿布,換來兩三斤細糧,無論是自己喫也好,拿去換粗糧喫也好,都能給家裏減輕負擔。

    何雨棟給孩子用的尿布都是上好的細棉布。雖然不好直接買尿不溼回來用,他也挑了最好、最得用的布料。

    當然,要是讓大媽們知道,他家孩子連尿布都用這樣的好布來做,那可真是有的說嘴了。

    所以其實何雨棟拿給她們洗的只不過是外層的墊布,用來掩人耳目的。

    實際內層貼着嬰兒皮膚的那層尿布,則是從系統空間里弄了個自帶能源的無水洗衣機,看上去就像個放衣服的箱子,但把髒尿布往裏一扔,蓋上蓋子等一會兒,拿出來就是乾淨清爽的。

    簡直黑科技啊。

    有這麼個東西幫忙,加上打點過的醫生護士,冉秋葉這個月子算是艱難的做完了。不過她這一胎兩個,又是剖腹,何雨棟和她商量了一番,決定回家再多歇一個月。

    於是乎,還得找個人來幫忙。不然帶着兩個孩子,冉秋葉這個當媽的是完全歇不下的。別說養身體了,不耗空都算好的。

    誰知,剛露出些要請人幫忙的消息,竇大娘居然真的又找上來了。

    何雨棟實在不知道,她怎麼有這個臉。

    其實,剛回冉家小院兒接了孫子,竇大娘就後悔了?爲啥?她看出何雨棟回來了!

    她要是再堅持一天,不就能把人等回來了嗎?

    這這這……這何雨棟,也沒出什麼事兒啊?

    她怎麼就心急了呢?

    都堅持了小一個月,就敗在那一哆嗦上了!

    本來竇大娘也不好腆着臉找回來,奈何之前她爲了請辭,連錢糧都沒要,這段時間就勉強接了點零活兒,家裏又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小孫孫好容易養起來的那點氣色眼瞅着又衰敗下去。

    實在沒法兒,竇大娘只能打了個回頭。

    何雨棟照樣客客氣氣把人迎了進來,裝了二十斤玉米麪給她,算是謝過了她之前的辛苦,而關於請她回來的事兒,任憑竇大娘怎麼提,他都不帶接茬的。

    畢竟,在他心裏,竇大娘這次雖然情有可原,但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誰知道下次她會不會捅自家一刀?

    於是,竇大娘只得帶着這二十斤玉米麪回家去了,心裏還安慰自己,好歹得回了點報酬,總比什麼都沒撈着的強。

    誰知自從這以後,她就接不上活兒了。

    以前賴以爲生的縫補漿洗活兒,都不來找她了!

    稍一打聽,才知道是何雨棟動了手腳。

    他也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只不過把竇大娘這麼拋下他家溜之大吉的事兒,傳給了幾個碎嘴婆子聽。

    要知道,這年頭人都講聲名,竇大娘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名聲傳出去就壞了。反正接這活兒的也不止她一家,找誰不是找呢?

    竇大娘也沒處說理去。

    又咬牙撐了幾日,日日都在啃老本,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竇大娘一咬牙一跺腳,乾脆回了鄉下,連戶口都轉了。

    這年頭講究喫大鍋飯,尤其是農村,每到年底,總會留給你能餬口的糧食,工分不夠就算欠賬,但總不會叫你餓死。

    而要是繼續在這四九城裏待下去,竇大娘自己怕不是真要餓死了。她家成分不好,居委會幫忙找來的工作也沒她的份兒,除了糊火柴盒,也就只有接點漿洗縫補的活兒賺點口糧。

    現在這活兒都沒了,不回鄉,那真只能擎等着餓死。

    她兒子雖然落了不是被放下去了,但是他們這一族在老家也還是有人的,七叔八伯的關照一下,總不能叫這一支斷了根。

    之前不樂意回去,是捨不得京城的戶口。

    現在,不走也得走。

    可這臨走了,她又不甘心。

    孫子是她兒子的根,必須得帶上。孫女已經十一二歲了,再養養就能嫁出去換一筆嫁妝。可就這兩年,她也養不起了。

    而且回鄉下去也要不少錢啊。

    左思右想,竇大娘一咬牙,一狠心,就給小孫女兒灌了兩顆安眠藥,然後自己帶着全付家當,和小孫子一塊兒回鄉了。

    小孫女兒一覺醒來,家裏已經空了,呆坐半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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