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作者逼我談戀愛 >第 11 章 第 11 章
    “今今這是要上哪兒?”

    赫然就是霍渡的聲音!

    “今今”是什麼鬼稱呼!

    宋今被霍渡放在馬背上,心跳如擂鼓,甚至不敢回頭看霍渡的臉色,“放、放我下去。”

    霍渡不理他,雙腿夾了一下馬肚,“駕!”

    “霍府就在前頭,今今是等不及要去見見公婆麼?”

    鬼知道這條路上有霍府,宋今簡直對霍渡每次都能曲解他的意思感到佩服。

    他頂嘴道:“你是我外甥,你娘那是我大姑姐。”

    霍渡猛地一勒繮繩,宋今差點竄出去,他瞅準了旁邊一根柱子,趁霍渡不備,一扭身抱住柱子不放。

    “放手。”

    “你放我下去。”

    “再說一次,放手。”

    霍渡平靜的聲音底下,含着前所未有的怒氣,宋今一擡頭,暗道糟糕。

    他抱的這根柱子,是他的貞潔牌坊!

    和霍渡的事總要有個了結,現在就是個機會。

    宋今強行擠出兩滴淚,藉助柱子一使勁,從馬上翻下來,過程似乎還踢到了霍渡的小腹。

    但他管不得那麼多了,立馬坐在地上抱着柱子哭天搶地。

    此時天黑,百姓早早地入睡,宋今壓着聲音低哭,額頭抵着柱子輕磕,比小寡婦上墳還慘。他不敢用力磕,這副身子已經落水兩次,經不起他隨便折騰。

    萬一真磕成個傻子,豈不是霍渡一支糖人哄着就跟着走了!

    但是不見血,沒辦法彰顯他不爲瓦全的清高氣節,宋今掛着淚的眼珠子一轉,想起包袱裏有一顆番茄,他準備帶着路上解渴的。

    霍渡目光死死盯着那牌坊上的“宋今”二字,上面刻錄宋今的殉情感人事蹟,經過文人潤色,宛若梁祝第二。

    宋今見霍渡無暇理他,偷偷解開包袱拿出西紅柿,使勁在地上搓爛了抹腦門上。再往柱子上一碰,在夜裏非常逼真。

    他猛力回想了一番他那沒見過面的未婚夫,好半天也沒記起他的名字,只好胡言亂語。

    “那天在寧州看見外甥,我就想起了你……”

    不過是人羣中多看了外甥一眼……宋今默默舔掉流到嘴邊的西紅柿汁,哭得更加傷心了。

    夜色中,痛哭失聲的寡夫,紫色雷電時不時照亮半邊天際,牌坊上刻的“貞烈”二字時隱時現,視覺效果很是驚人。

    起碼霍渡是真的被氣到了。

    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見宋今在他的貞潔牌坊下哭得聲嘶力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僵硬。君子不強人所難,霍渡不是君子,愛兵書勝過聖賢書,但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霍渡在京是天之驕子,在戰場所向披靡,唯獨宋今把他當成趙安的替身。

    是了,霍渡自嘲一笑,這樣一個殉情的人,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怎麼會勾引一個陌生人,原來是看他長得和趙安相似,鬼迷心竅罷了。

    霍渡看了一眼宋今,被柱子上的血跡驚到,一股怒氣夾雜心疼涌上喉頭。

    “夠了!”

    放手吧。霍渡想。

    宋今不知道霍渡的心理活動,沒有領悟到言多必失的真理,繼續加把火:“你走了三年了讓我怎麼活……”

    正準備放棄的霍渡:???

    趙安才走了兩年。

    霍渡突然意識到,宋今這張嘴,只能強吻不能相信。有戶人家傳來砰砰的開關門聲,霍渡見宋今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心頭火起,要不是這是在大街上,就衝他今天敢偷跑的行爲,霍渡定讓他十天半個月下不來牀。

    他按了按額頭:“我舅舅才走了兩年。”

    “呃……”宋今哭聲一停,先打了個嗝,他記錯了?

    他立馬接上:“原來這就是度日如年嗎?你舅舅剛走的那段日子,我都分不清春秋日夜……”

    “閉嘴!”霍渡打斷他,見他還抱着柱子不撒手,冷冷道,“除非你今天撞死在這裏,我陪你下地獄請罪,否則……今今,不要試圖惹怒我。”

    霍渡是個狠人,宋今慫了。已經投井了兩次閻王都不收,明天被人發現抱着貞潔牌坊撞死,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

    眼淚還在眼眶裏打旋兒,宋今已經在想怎麼收場了。

    小寡婦上墳似的哭了一通,難道就當沒事發生過,他丟不起這臉!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一陣毛躁溼潤的觸感捲上他的額頭,宋今一愣,眼睜睜看着霍渡的戰馬,舔完他的額頭一腳撅開他,悠哉遊哉地喫地上的爛番茄。

    被撅翻在地上趴着的宋今:臥槽!

    正撩開袍子撕下一塊白布,準備給宋今包紮的霍渡:“……”

    這還怎麼收場!宋今雙眼一閉,假裝哭抽了過去。

    霍渡接過昏厥的宋今,眼裏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和釋然。狠話誰都會放,至於心裏真的怕不怕,又是兩回事了。

    如果剛纔宋今真的選擇玉石俱焚,霍渡大概就放手了。

    霍渡打橫抱着宋今,烈馬沒牽繮繩,卻乖乖的跟在後面。

    “長風都比你聽話。”霍渡道,他知道宋今能聽見。

    宋今默默裝了一會兒暈,掀開一隻眼皮偷覷霍渡的神色,他抓着霍渡胸前的衣襟,軟軟的請求道:“不要去霍家,好不好?”

    “醒了?”霍渡垂眼掃了一下宋今,對他提的要求不可置否。

    宋今在他懷裏爬了爬,改成面對面抱着,他也哭累了,不提自己下地,雙手攬着霍渡的脖子,把臉貼在他頸側蹭了蹭,“我們不去霍家。”

    三更半夜,外甥抱着舅媽回家,這畫面太美,他可能要裝暈到明年。

    宋今的聲音裹着輕微哭腔,像剛出生貓兒似的叫喚,霍渡抵抗不住他的祈求,道了一聲好。

    宋今覺得自己臉皮又厚了一個層次。

    都怪霍渡喫軟不喫硬,他這是能屈能伸。

    霍渡把宋今帶去練武場,地方空曠,刀劍林立,三步一崗,侍衛圍得跟鐵桶似的,看見霍渡喊了一聲將軍。

    練武場最裏頭有一棟小屋,霍渡以前練武的時候經常在這過夜。

    宋今從他懷裏跳下來,打量小屋的佈置。

    一張牀,一張桌子,牆角立着一堆刀槍棍棒,極爲簡陋樸素。

    宋今一轉身,對上霍渡不明情緒涌動的目光,嚇得後退了一步。

    秋後算賬來了!

    就說霍渡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霍渡逼近一步,語氣尚可,“若不是我及時攔住,你今晚打算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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