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的臉色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了難看的鐵青色,他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一羣廢物!”

    說完,視屏通訊由他單方面掛斷。

    黃經理看着熄滅的屏幕慌亂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哆哆嗦嗦的衝飛燕詢問道:“咱、咱們怎麼辦?”

    飛燕將煙放到嘴裏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將菸頭往地下一扔,用鞋尖碾了碾,打開手機對着酒吧裏藏着的打手吩咐道:“拿着倉庫裏的信號偵測器去搜,看看這個監聽器的源頭在哪裏。”

    他這句話吩咐出去沒多久,酒吧後臺立刻就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身材魁梧的打手們在走廊裏跑動。

    躲在廁所裏的孟醒待不下去了,他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一扔,用腳將其徹底踩碎,順道在心裏問候了一下系統。

    這個系統提供的道具竟然還會被檢測器檢測到!這個破遊戲坑錢就坑錢,質量竟然也這麼沒有保證!

    孟醒一邊問候一邊用雙臂撐着身體,往廁所上方那個小小的通氣窗跳去,跳上去後他又原樣跳了下來,因爲這窗口太小了,他的體型肯定出不去。

    既然這樣...孟醒聽着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決定先發制人。

    在幾個打手接近廁所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砰”聲,廁所的木門在大力的踢踹下往外倒了下去。

    最靠近木門的打手下意識的用雙手扶着倒下的木門,孟醒一腳踹完門,另一腳直接踩在木門上借力,門口的幾個人直接被這力道壓的倒在了地上,而孟醒則以一個極其矯健靈活的姿勢從打手的包圍圈中跳了出來。

    他快速辨別了一下方向,沿着走廊向前,想要跑向酒吧熱鬧的前臺,人羣可以爲他提供掩護,幫助他脫困。

    可是他沒跑多遠,前方的陰影處卻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影。

    對方潛伏在陰影中,呼吸都低的幾不可聞,所以孟醒纔會在距離對方僅剩三米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存在。

    人影往前走了一步,他雌雄難辨的五官暴露在燈光下。

    孟醒則往後退了一步,他凝重的看着對方,看着這個所謂的金牌殺手。

    雖然飛燕長得身嬌體弱,陰柔無害,但在系統界面上顯示的各項數值都遠超常人,像是格鬥能力,又像是敏捷值。

    同樣的,也超過了孟醒。孟醒雖然塊頭比對方大,卻並沒有自信能夠贏過對方。

    在孟醒看着飛燕的同時,飛燕對着孟醒曖昧的眨了眨眼,像是招呼熟客一樣親切道:“來都來了,怎麼也不打一聲招呼?”

    飛燕雖然比不過溫如嵐,但他的容貌確實也是一流的水準,衝着孟醒眨眼時有意無意流露出的媚態,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孟醒不屬於大部分人,他對溫如嵐都無動於衷,對飛燕同樣。

    “打了招呼怕是就沒機會來了。”孟醒一邊語氣平淡的迴應,一邊不動聲色的往四周望了望。

    “那你不打招呼就來,現在怕是沒機會走了。”飛燕臉上仍然帶着柔柔的微笑,微笑時他微微擡了下手,似乎是想要撩一下額前的碎髮。

    孟醒卻陡然感覺到一股如芒在背的冷意,系統於同時發出玩家即將受到攻擊的預警,孟醒當機立斷的一矮身,一根頂部連着銀針的細絲從飛燕袖口藏着的機關裏彈射而出,以毫釐之差的距離在孟醒上方掠過。

    雖然孟醒並沒有直接被擊中,但是一截翻起的衣角卻正巧與這根細絲疾射的軌跡相撞。

    一觸即分之後,孟醒看着自己被割裂的衣角皺起了眉頭。這細絲大約是用什麼特殊金屬做的,極其鋒利,比之刀鋒都不遑多讓,若不是他避讓及時,剛剛那截直取他首級的細絲大約會把他整個腦袋都割下來。

    飛燕見狀可惜的“嘖”了一聲,偷襲不成,他沒有立刻再動手,只抱着臂好奇的詢問了一句:“身手不錯,你是哪一路的?”

    孟醒臉上帶着人皮|面具,飛燕並沒有認出來。

    孟醒當然不會上趕着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被黃經理罵了一路的,他用餘光掃了身後正在悄悄逼近自己的打手一眼,他們手裏都拿着槍械,但礙於狹小的極其容易誤傷自己人的空間,並沒有貿貿然開槍。

    但孟醒並沒有這種顧慮,反正這裏他一個人一個陣營,不存在誤傷的可能性,所以他直接將手摸向自己的後腰,在拔槍的同時迴應道:“擋你們路的!”

    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他分別向飛燕的方向和身後開了幾槍。

    訓練有素的打手們連忙蹲下身體,縮小受擊面,而飛燕反應更快一點,他早在孟醒將手摸向後腰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將身體緊貼牆壁,並且在孟醒轉身向後開槍時飛快的沿着牆壁向孟醒逼近。

    他在柔術上同樣是一流的好手,他有信心在近身後拿下孟醒。

    不過,他卻在接近孟醒的途中,視野突然一暗,失去了目標。

    孟醒開槍時瞄準的並不是人體,而是走廊上方的吊燈。雖然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只是個遊戲,但他接觸的每一個卻也很像活生生的人,所以孟醒不想輕易殺人。

    在吊燈破碎,黑暗驟然降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孟醒沿着剛剛在腦中規劃好的路線,向着側邊的酒庫跑去。

    打手們兀自在黑暗中怔愣,飛燕卻已經於下一刻做出了反應,他聽着黑暗中那唯一一道腳步聲,辨別了方向後,緊緊追在孟醒身後。

    在孟醒跑進酒庫的一刻,飛燕也追上了孟醒,他飛身而上,直接撲向孟醒的後背,想要用手肘鎖住孟醒的咽喉。

    孟醒再一次憑藉系統的預警矮身避過了這一招,但是他沒躲過飛燕接下來的連擊。

    柔術是一種以難纏著名的武術,一次沒有纏住獵物,那麼緊接着就是第二第三次。

    一擊不中之後,飛燕手腕撐地,以一個逼近人類身體極限的角度將身體反轉。

    他用倒立的腿彎勾中了孟醒的脖頸,往後勒的同時,削瘦卻爆發力十足的腰部發力,將下倒的上半身重新拉起,整個人跨坐在了孟醒的肩背上。

    孟醒被這百來斤的體重壓的直接趴到了地上,與他一同摔倒的,還有他在和飛燕纏鬥時撞倒的酒櫃。

    玻璃碎了一地,各式各樣的酒液在地面流淌。孟醒聞着這盈滿鼻間的酒香,卻沒工夫品鑑。

    飛燕用雙腿鎖着他的喉嚨,雙臂則扭着孟醒的腿部,孟醒唯有手還能動彈,不過動彈的幅度也極其有限,開槍倒是還能開槍,但肯定沒法擡着手腕用槍口瞄準壓在他身上的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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