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凡就這樣靜靜的在涼亭中坐了一夜。
就在東方即將吐白的時候，陳長生這才姍姍來遲。
“真是抱歉，姜聖主第一個邀請在下，可是在下卻最後一個來見聖主。”
“在下真是罪該萬死呀！”
看着陳長生粗糙的演技，姜不凡微微一笑說道：“看不到明月，看看日出也不錯，小友請坐。”
重新換了一壺好茶，兩人都十分默契的看着遠方的亮光。
良久，陳長生隨口說道：“姜聖主不打算開出招攬我的價碼嗎？”
聞言，姜峯淡淡一笑。
“小友誤會了，我從未想過招攬小友，邀請小友前來只是爲了敘舊罷了。”
“其他人招攬小友，那是因爲他們對自己不夠自信。”
“他們不認爲自己能夠笑到最後，所以他們纔會把機會放在其他人身上。”
“可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七百年前如此，七百年後也是如此。”
“姜聖主真的這麼自信？”陳長生看着天邊的亮光，說道：“如今天驕輩出，想從中殺出一條血路。”
“這絕對是難如登天的事情，不知姜聖主的自信從何而來？”
面對陳長生的“單刀直入”，姜不凡沒有惱怒，而是樂呵呵的說道。
“我的自信來源於我自己，就如同我當年一樣。”
“當時沒有人相信，我一個準聖子能取代真正的聖子。”
“也沒有人相信，我能在所有人的反對下坐上聖主之位。”
“我依稀記得，當我打敗崑崙聖地真正的聖子之後，整個聖地的人都不看好我。”
“因爲他們覺得我是取巧獲勝的，甚至當時有長老揚言。”
“只要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坐不上聖主之位。”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還是坐上了聖主之位，而且爲我加冕的人，正是當初的那位長老。”
“當時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不甘，但臉上又不得不表現出諂媚的表情。”
“你是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有多滑稽！”
說到激動的地方，姜不凡頓時忍不住拍腿大笑。
若是旁人看到，定會以爲姜不凡是在訴說着什麼笑話。
可是陳長生卻從姜不凡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聽出了無數的金戈鐵血。
大笑了一會，姜不凡平復好了自己的情緒，說道。
“我姜不凡能坐上聖主之位，雖然有我自己的努力在裏面，可有一個人的功勞是永遠都無法磨滅的。”
“小友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面對姜不凡的詢問，陳長生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巫力！”
“他纔是你登上聖主寶座的最大功臣。”
“你戰勝原有的聖子姜峯，並且取代了他的位置，而姜峯背後的人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要坐穩聖子之位，那就只有不斷的立功，所以你就是七十二狼煙最開始的資助者。”
“啪啪啪！”
姜不凡拍手鼓掌，然後用一種讚賞的目光看着陳長生。
“一針見血，小友眼光果然毒辣。”
“挑選巫力做我的對手，這是我這輩子最正確也最錯誤的選擇。”
“正是因爲他展現出來的強大壓力，我才能源源不斷的獲得崑崙聖地的權力。”
“因爲當時只有我才能與巫力抗衡。”
“可是沒過多久，我就後悔做出了這個選擇，因爲我發現巫力不但天賦很好，腦子也不笨。”
“我利用他掌控崑崙聖地的同時，他也在利用我壯大自己。”
“等我徹底掌控崑崙聖地的時候，我居然發現我無法有效的殺死他了。”
“至今想起，心中還是有些許懊悔呀！”
看着姜不凡一臉感慨的樣子，陳長生說道：“姜聖主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繼續拐彎抹角下去，得聊到什麼時候。”
“呵呵呵！”
“就喜歡小友這種聰明人，我的目的很簡單，我需要你替我探路。”
“瑤光聖子，南原巴圖魯，北漠玄心，無恨閣姚瑩瑩，再加上一些還沒露面的厲害人物。”
“這些人加在一起，我也沒有辦法將他們一擊必殺。”
“我太瞭解這些天驕了，若是不能做到一擊必殺，下一次他們就會變得更強。”
“因爲我當初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我自然不會犯和我敵人一樣的錯誤。”
面對姜不凡的要求，陳長生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我不這樣做呢？”
“那我就絞殺你，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會阻止你。”
“我知道你肯定已經找好了幫手，他們或許可以保住你的命，但絕對無法徹底攔住我。”
“有了我的干預，你覺得你還能爭奪天命嗎？”
聞言，陳長生笑了。
“同樣的招數，相似的情況，你就不怕再培養出一個巫力？”
“不怕，因爲人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可是我開闢出來的路，別人也可以走，萬一我身後也有像你這樣的人呢？”
“有就有唄，對付一個總比對付一羣要好。”
說着，姜不凡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這時，第一縷陽光也照耀在了兩人身上。
“天命之爭到了最後，一切計謀都會失效，真正能決定勝負的，只有自身的修爲。”
“我承認我的天賦要比巫力這種頂級天驕弱上一些。”
“所以在這七百年裏，我想盡一切方法來彌補我的短板。”
“準備了整整七百年，我也很想知道結果是什麼樣。”
說到這，姜不凡轉頭看向一旁的陳長生笑道：“小友的性格和相貌與我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當年我被那位故人耍了一次，爲了防止我和小友的合作也出現這種情況，我決定幫小友一把。”
“你且看那邊！”
姜不凡右手一指，遠處的的陣法緩緩消失。
隨着屏蔽陣法的消失，劇烈的戰鬥動靜也傳了出來。
只見一個“巨人”正在奮力搏殺，而她的身上沾滿了鮮血。
此人正是施展法天象地的公孫懷玉。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