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視，瞎了一隻眼的巫力笑了。
半截殘劍穿透了他的胸膛，三根手指已經不知所蹤，曾經挺拔的胸膛也被打塌了半邊。
“老師，再見！”
巫力嘴脣蠕動了一下，陳長生通過脣語讀懂了巫力想要說的話。
做完這最後的告別，巫力身上再次爆發出了無上神威。
“想要我天命，我偏不給你們，有膽子就來拿吧。”
一條虛幻的登天路出現在巫力頭頂。
巫力雙手一握，硬生生的將“登天路”拽成了兩截。
其中最長的一部分扔向了黑暗，較短的一部分則是扔向了陳長生。
天命扔出，無數強大的存在紛紛現身爭搶，只不過這些生靈都光芒籠罩，外人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大多數存在盯上了最長的那截，但終究還是有少數的存在盯上了陳長生。
“嗡！”
一隻大手向陳長生抓來，似乎是想要把陳長生和天命一起抓走。
面對這隻巨手，陳長生一拳打出。
“轟！”
無與倫比的拳勢打碎了巨手，而陳長生也被這反震力打的吐血倒飛。
“哼！”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冷哼聲從黑暗中響起，兩道被黑霧籠罩的身影親自下場追殺陳長生。
見狀，陳長生正要準備開始拼命。
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攔住了他們，看到那熟悉的背影，陳長生笑了。
“長生哥哥，這次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陳長生的耳中，隨後李念生便和兩道黑影大戰了起來。
“想跑？”
“沒那麼簡單，把天命交出來！”
更加強大的存在發話了，然而這次，這些強大的存在還沒從黑暗中走出，就被人一拳打了回去。
“後輩，你的拳還不夠強！”
“你需要更多的積累，有朝一日，你的拳會強過我。”
“今日，送你一場機緣。”
話音落，一道身影衝進了黑暗之中，緊接着着整個空間都顫抖了。
“刷！”
兩道流光飛向了陳長生，順手接住一看。
這兩件東西分別是一塊護心鏡，以及一杆長槍。
很顯然，這兩件東西都是被人硬生生搶過來的。
“百敗仙尊，你找死！”
黑暗中傳來了巨大的怒吼，顯然是動了真火。
“哼！”
“想要我的命，那要看你的骨頭夠不夠硬！”
百敗仙尊冷哼一聲，黑暗中頓時傳來了更大的動靜。
眼見局勢危急，李念生直接把陳長生裝進了石棺當中，然後一掌拍了回去。
在進入石棺之前，陳長生看到巫力帶着很多人衝進了黑暗。
與此同時，最大的那部分天命被分成了三份。
一份落入了黑暗，一份落入了張百忍的手裏，而最後一份，則是被扶搖所拿到。
看着陳長生，張百忍嘴脣蠕動了幾下。
雖然聽不到他的聲音，但陳長生卻看懂了他說的是什麼。
“陳兄，我們很快就會相見的。”
說完，張百忍的身影消失。
而扶搖同樣也用脣語向陳長生傳達了一句話。
“我們的約定依舊有效。”
......
下界。
原本完整的天空突然裂開，無數流星從空中降落。
一成不變的大地開始劇烈抖動，一個又一個的洞天福地出現在這個世界。
說的更準確一些，這個世界的土地在生長。
或者說，這個世界原本被摺疊的一部分展開了。
所有修士面對這等天威都只能瑟瑟發抖，然而沒有人注意的是，一道不起眼的流星落進了西洲之地。
......
“轟！”
石棺重重的落在的一座荒山之上，不過方圓千里都沒有智慧生靈的存在。
所以沒有誰注意到這具從天而降的石棺。
“擦！”
“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白澤搖晃着腦袋從石棺裏跳了出來，而陳長生則是平靜躺在裏面。
既不去治療自己的傷勢，也沒有叫囂着要回去報仇。
看到陳長生的狀態，白澤說道：“不是，一點挫折而已，你怎麼擺出這種慫樣。”
“這次打不過，我們下次再去打不就行了。”
“總有一天我們能打贏的。”
面對白澤的話，陳長生靜靜的看着天空說道。
“我當然知道我能打敗他們，可是打敗之後呢？”
“死去的人還是不會復活。”
聞言，白澤更急了，因爲他從來沒有看到陳長生出現這種狀態。
“既然你這麼怕失去，那你當初爲什麼不攔着他們。”
“只要你發話，他們一定會聽你的。”
“我爲什麼要攔着他們，他們是一頂一的天驕，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選擇。”
“如果害怕失去他們，就把他們當成金絲雀一樣關在籠子裏，我陳長生做不出這樣的事。”
“那你就努力變強呀！”
“當你成爲最強的時候，你身邊的人就會少死一些了。”
看着白澤着急的樣子，陳長生笑了。
“別慌，我不是心灰意冷，我只是想靜一靜。”
“這麼多故人死去，你就不能讓我難過一下呀！”
“我是人，又不是石頭。”
“還有，他們這麼多人打我徒弟，我不得慢慢想清楚該怎麼打回去？”
此話一出，白澤瞬間鬆了一口氣。
修行先修心，如果道心破碎，那陳長生可就廢了。
“唉~”
輕嘆一聲，陳長生從石棺裏坐了起來。
“突然有些累，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自己出去玩吧。”
聞言，白澤試探道：“你需要冷靜多久？”
“一兩百年吧，反正現在急也沒用。”
“巫力捨棄天命，新的天命者一定會在此出現。”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人不是扶搖就是張百忍，等他們出現了。”
“我要找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那我怎麼找你？”
“不用你找我，到時候我會來找你的。”
再次確定陳長生不是擺爛之後，白澤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陳長生。
白澤走後，陳長生喃喃道：“這修行界真是讓人討厭，還是凡間適合我。”
說完，陳長生收起石棺，隨便找了一個方向，消失在茫茫羣山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