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放瞬間便警惕了起來,不等他反應,黃田鯉魚打挺,直接從牀上翻了下來,哪怕身上的傷勢還很重,他臉色也十分蒼白,但動作依舊麻利。
“黃田!”莊放大喝,喫驚不已,沒想到昏迷的黃田,竟然突然間醒來了。
“你是將軍的兒子?”
黃田卻沒理會莊放,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蘇寒,似乎依舊從蘇寒身上,看到了一絲蘇揚的影子,“你真是蘇揚將軍的兒子?”
“沒錯。”蘇寒看着黃田,語氣依舊平靜,“黃田副將,我爹提過你,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很高興能認識你。”
黃田突然大笑起來,尤其是聽到蘇寒說自己是蘇揚最好的兄弟,整張臉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哈哈哈!兄弟?誰是他兄弟!”
黃田突然變得有些歇斯底里,“我不是他兄弟,我不配當他的兄弟!”
那張臉十分猙獰,讓莊放越警惕起來,立刻擋在蘇寒身前:“黃田,你想做什麼!”
就算是傻子,此刻也反應過來,這黃田有問題!
“我也不想啊!我是被逼的啊!”
黃田好似心智都混亂了,用力撕扯着自己的頭,通紅了眼睛,“我不想害他……他救過我的命,我不想害他啊!”
“黃田!”
莊放怒喝,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
“我不想……我不想啊!”
黃田盯着蘇寒,那雙眸子漸漸變得陰寒,更是帶着一種掙扎和無奈,隨之便化作冰冷的殺意,“對不起,我的身份……我必須對得起我的身份!”
他咬着牙,雙眼通紅,就像一隻狂的野獸,死死盯着蘇寒,好似此刻的蘇寒,就是他的獵物!
可蘇寒站在那,依舊文絲未動,似乎黃田身上的恐怖氣息,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恐怕連你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麼吧。”蘇寒一句話,讓黃田的心,瞬間崩潰了,整個人渾身一顫,一下子就像泄了氣一般。
他的眼神變得迷離,變得渙散,似乎心中在不斷掙扎,忽然間——
黃田瞳孔猛地收縮,他一掌狠狠朝着自己的腦袋拍了過去!
啪的一聲,黃田瞪圓了眼睛,鮮血從他的頭頂,不斷流下來……
“黃田!”
莊放大驚,沒想到黃田竟然會自殺,而且如此果決,那張臉上此刻,似乎帶着一種解脫。
撲通!
黃田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一下子便沒有了氣息。
莊放衝了過去,伸出手指,在黃田的鼻子前放着,臉色頓時變了:“死了?”
他擡頭看着蘇寒,這一切都生得太快了,他連到底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黃田似乎受傷並沒有那麼重,甚至連昏迷都是假的,那他爲何又要自殺?
他臨死前說的那些……
“他就是叛徒。”蘇寒淡淡開口,莊放更是楞了。
黃田是叛徒?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他是四大副將中,跟你爹關係最好的那個,怎麼可能……”莊放立刻搖頭,卻說到一邊,感覺自己說不下去,若是黃田不是叛徒,那他爲何要自殺?
而且蘇寒剛來這裏,怎麼就知道黃田的叛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莊放看着蘇寒,臉上滿是疑問,即便是他,莊家家主,可在這件事情上,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本就是君家的人。”蘇寒開口,淡淡道,“或許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被安插到我爹身邊了。”
莊放腦袋更是轟鳴一聲。
“黃田是君家的人,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但他跟我爹出生入死,他救過我爹的命,我爹也救過他的命,他們……也是過命的交情。”
蘇寒的話,讓莊放豁然明白過來。
怪不得黃田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火,本以爲是脾氣就是如此,但想來,是他自己內心都在無比糾結。
身爲君家的人,他必須爲君家做事,君家安排什麼,他就要做什麼,可跟蘇揚出生入死二十多年,這感情更是沒有辦法去背叛!
莊放看了黃田的屍體一眼,此刻的黃田,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模樣,反而有一種解脫。
恐怕直到死亡前的一刻,他才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自己真正想要的身份是什麼了。
“你怎麼確定,黃田是君家的人?”莊放還是很好奇。
蘇寒指着黃田道:“現在沒法證明了。”
黃田選擇自殺,一方面也是爲了保住祕密,不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完全跟蘇寒猜測的吻合,只是就算莊放相信了,那其他大勢力的人呢?
僅僅憑着蘇寒跟莊放兩個人的嘴,根本就沒法證明啊。
“現在如何是好?黃田死了,死無對證,就算羅飛醒來指證黃田,也依舊沒有辦法證明,”莊放皺着眉頭,對蘇寒說的話,他已經相信了,“這件事,變得麻煩了。”
“不麻煩。”
蘇寒平靜道。
見莊放詫異,他繼續道,“莊家主你相信了就行,其他人,我就沒想過讓所有人都相信,君家想要破壞北域邊境的防禦,支開我父親是第一步,想掌控北域前線是第二步,第三步……你猜猜看,會是什麼?”
莊放神情嚴肅,細思極恐!
“君家到底想做什麼!”莊放咬牙,怒斥起來,“難不成他們已經跟地獄那邊的人勾結,想要放他們過來麼!”
蘇寒沒有說話,走到羅飛身邊,繼續爲他處理傷口。
莊放站在那,心有些亂,想了很多,越擔心起來。
君家這顯然已經佈局了很多年,恐怕還有太多的事情,他們其他幾大勢力根本就不知道,君揚這混蛋,太狡猾了!
“不管怎麼樣,有一個人指證,就足夠讓君家露出馬腳了。”
蘇寒伸出手,正要給羅飛治傷,突然間一股澎湃到極點的殺氣,狂暴襲來!
莊放臉色大變,就連蘇寒也感覺後背一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