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一個合道之境中期的小子,可給人的感覺,卻是深不可測。
秦剛只覺得心頭一顫,看着蘇寒那深邃如星河的眸子,嘴脣微微動了動,在那一瞬間,他真懷疑蘇寒是不是一個隱藏了年輕的老妖怪!
可分明,蘇寒只是一個年輕人。
“後悔的事?”
秦剛皺着眉頭,跟蘇寒四目相對,心中思索着蘇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這一生,經歷風風雨雨,什麼叫做後悔的事?”
“你的意思,就是沒有了。”蘇寒淡淡道,“如果你沒有,那你的天月公國呢,當初那個天月國師呢?”
秦剛臉色微變。
他盯着蘇寒,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剛問完,他又反應過來,蘇寒若是會告訴自己,恐怕早就告訴自己他的來歷了,何至於讓自己猜測。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蘇寒的來歷不簡單,甚至可能比聖城的背景還要讓他喫驚。
“我只能說,作爲天月公國的國主,我在位期間,從未做過任何後悔的事情,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義,爲了整個天月公國,爲了整個靈域的穩定和發展!”
秦剛鄭重道,“至於我天月國師……他是我結義兄弟,至死都在爲了天月公國而努力,哪怕他有些手段很殘忍,很霸道,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這世間有黑有白,總是要有人承擔那黑暗的一部分,這些,是他替我承擔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想要蘇寒解釋的衝動,但既然說到這,那秦剛自然也想說清楚。
也算是對自己說的吧。
一個公國能安穩發展這麼多年,只靠自己怎麼可能做到,總是要有人去處理黑暗一面的東西,總是有一些事情,用常規的手段解決不了。
“我明白了。”
蘇寒是個聰明人,聽出了秦剛話裏的意思。
當年的事情,恐怕就是秦剛都沒想到,國師會用那種殘酷的手段,將俗世上千高手斬殺,更是埋葬在英雄冢中,這其中,似乎還有什麼隱情。
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
蘇寒站了起來:“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
說完,蘇寒便走了出去。
看着蘇寒的背影,秦可瑜有些不服氣:“父親,你沒有必要跟他解釋,就算跟他解釋了,他也不會懂。”
“不。”
秦剛收回了眼神,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他會懂,甚至他本身就是爲了這個來的,當年的事情,恐怕要發酵了。”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當年的事情,就算是他,也阻止不了,而唯一的辦法,也讓人難以接受。
蘇寒……跟當年的事情有關麼?
“父親……”
“好了,你不要對蘇寒有太大偏見,至少在處理事情方面,他有很多東西值得你學習,”秦剛嘆氣道,“不管他是什麼身份,現在我們是在同一個陣營,明白麼。”
說完,秦剛便不再說。
現在的他,還需要隱藏自己的行蹤,不允許暴露自己。
從養生殿出來,蘇寒便直接去了天牢。
潘龍正關押在那。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們這些該死的王八蛋,再不放了我,你們會後悔的!”
潘龍歇斯底里大喊着,就像一個瘋子,四肢被玄鐵刺穿,直接掛在牆上,沒有傷他性命,卻是讓他痛苦不已。
周圍的護衛絲毫就不理會,任由潘龍大喊大叫,這就是一個將死只人,他們才懶得管。敢深夜去闖公國陵園,更是毀壞國主的墳墓,這是死罪!
“放了我!否則我的主人一定會殺了你們!”潘龍猛地搖晃着鐵鎖鏈,痛得嘴脣都在發白。
“是麼,你主人怎麼還沒來救你?”
蘇寒走了進去,看了潘龍一眼,“他若是來了,我肯定要請他喝酒,好好聊一聊,怎麼連你這樣的廢物,都要收留。”
“蘇寒!”
潘龍怒吼!
他猛地要衝出來,四肢卻是被固定,動彈不得。
“你就算衝出來,也不是我的對手,別白費力氣了。”蘇寒招了招手,幾個護衛立刻搬來椅子,他從容坐了下來,跟着精鋼打造的牢房,看了潘龍一眼,“你看你這樣子,真像一條狗啊。”
“蘇寒!我殺了你!”潘龍怒吼着,眼睛滿是血絲,“我是黑暗森林的人,你敢動我?”
黑暗森林的人,就是一種身份象徵,曾經就有大勢力將黑暗森林的人殺了,結果遭受滅頂之災,一個活口都沒剩下!
可以說在靈域中,黑暗森林就是一股很特別的勢力,沒有什麼人願意招惹他們。
但,蘇寒可不怕。
“我對殺一隻狗沒什麼興趣。”
蘇寒淡淡道,“當初救你,也只是因爲你的命還有些用,一條狗,能幫我咬人,自然留着你。”
“你救過我?”潘龍渾身一震。
他突然反應過來,那次被三大仙宗的人追殺,正是一個神祕人救了自己,那個人同樣擁有着極高的陣法造詣。
他到此刻才反應過來!
“是你!”潘龍咬牙切齒,“怎麼可能是你!”
自己原來,一直就被蘇寒玩弄着!
正像一條狗一般,蘇寒想留就留,想殺就殺?
“所以我說了,你的命有什麼價值,取決於我想要你做什麼,”蘇寒笑了笑,“你若是毫無用處,那還是死路一條,畢竟你這種頭上有反骨,能背叛任何人的傢伙,沒人會相信你。”
“你……!”潘龍幾乎要氣瘋了。
自己這一路狼狽,都是因爲蘇寒,甚至連救自己性命的,也是蘇寒,不過一直都在玩弄自己啊。
“說吧,黑暗森林到底想做什麼,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了。”
“哈哈哈哈!你以爲我會相信你?”潘龍渾身都在顫抖,“你做夢!想知道黑暗森林的事情?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