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身子一歪,懷疑自己聽錯了,碧色的瞳孔閃過疑惑:“你說什麼?”
聞浠把兩種情況說給他聽。
路德聽完,看着聞浠陷入沉思
半晌搖搖頭:“你這不算情緒,只能算是一時地沒反應過來,導致的幻覺。”
聞浠:“是嗎?”
路德:“是的,你的先天性情感障礙是天生的,並不是後期得來的,治療概率渺茫。
又加上你本就沒想過要治療,所以恢復機率幾乎爲零,你說的生氣和傷心,只是你的無法接受,待休息一下,這種感覺就會消失。
然後再回想,你就跟以前一樣,並不會有那種感覺。”
聞浠聽完覺得有道理,自己的確只要休息幾分鐘就會恢復如初,再次回想也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
大概真的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讓她出現了幻覺。
“好,我知道了,你要待多久?”
路德嘿嘿一笑:“親愛的都不準備接待我一下,盡一下地主之誼,比如喫個飯,逛個街。”
“沒錢。”聞浠站起身朝樓上走。
路德脫了白大褂,跟上去,輕聲詢問:“瀟櫻蒂那邊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上課,這不老傢伙專門派我來接你。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聞浠:“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我今年是不可能回去的,你可以問問他們。”
路德:“哎呀呀,他們四個都聽你的,你不去,他們也不會去,你今年沒空,明年呢?老傢伙說了,只要回去就行。”
“哦,那等着吧。”聞浠打開地下室大門,走了出去,溫讓幾人已經來了,正在喝酒。
下午六點半。
聞浠回了別墅,剛下車,就看到停在別墅門口的兩輛京字打頭的車子。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擡腳走進去,管家見了連忙上前說:“小姐,京城花家來人了,等了您很久。”
聞浠不語,走進去看到沙發上的花言澈和白榆兩人,目光掃視周圍,淡聲詢問:“葉小優呢?”
管家:“葉女士在樓上休息,還沒有起。”
聞浠哦了一聲走到沙發主座坐下:“找到我外婆了?”
說着拿起一支香菸點燃。
白榆擡手捂住鼻息,眼底流露出幾分膽怯:“浠浠。”
“叫我聞小姐。”聞浠看着她,眼底一片漠然,但還是讓人感覺到了絲絲冰冷。
白榆臉色微變,花言澈攬着自家妻子,看着聞浠:“你媽媽已經把當年的事情說了,我跟你媽媽有愧於你,你怨我們,我們理解,
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們,我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
聞浠吐出一口菸圈,語氣漫不經心:“所以呢,我就要原諒你們?”
花言澈眉頭微蹙,聲線微沉:“事已至此我們無話可說,只是你既然是花家的孩子,就應該明白,不論是誰,都無法改變。”
當白榆說了那些事情以後,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可就算自己當初陪在白榆身邊,也改變不了什麼。
花家老一輩這種事情,有很多,聞浠不是第一個,那些被銷燬的孩子,就沒有存活的,而她還活着,的確是花家沒有想到的。
聞浠:“是改變不了,還是不想改變?”
花言澈語塞,每每與聞浠對視,他總能被堵死不知說什麼。
媽媽現在想通了,給媽媽一個機會,讓我彌補好嗎?”
聞浠目光轉移到她身上:“所以,你願意對外承認花曦藍不是你的女兒。”
白榆身體一僵,瞳孔發顫。
花言澈見狀,露出不滿的神色:“我們可以對外說你是我們的義女,這樣對誰都好。”
白榆笑着點頭:“對,這個主意好,義女,你之前救過我,我們感激收你做義女。”
聞浠見她開心的樣子漠然道:“我覺得不好。”
兩人面色同時一僵。
花言澈聲音冷了冷:“你就這麼容不下曦藍嗎?”
聞浠點頭,目光沉穩:“對,我就是容不下,我的就是我的,絕不跟人共享,如果給我的跟給別人一樣,我寧願不要。”
白榆攥緊雙手,自己精心呵護了十九年的孩子,讓自己捨棄,可面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找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了,怎麼能放過。
手心手背都是肉。
“浠浠,一定要這樣嗎?曦藍不會阻攔我們對你好,會跟我們一樣對你好,多一個人對你好,不好嗎?”
花言澈:“曦藍是花家養了十九年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可感情在,怎麼能說丟就丟,你這樣,未免太小心眼了點。”
聞浠冷淡的雙眸對上兩人傷心悲痛的眼神,心中不禁覺得莫名噁心。
“我只是讓你們承認花曦藍不是花家的孩子而已,並沒有要趕走,你們卻覺得我小心眼,容不下她。
既然如此,不如各走各的路,何必要來我這委曲求全地討好?”
聞浠漫不經心的話語,卻像在扇兩人巴掌,像是在說他們真蠢。
白榆心頭一顫:“我們真的是想彌補。”
聞浠的手機響了,見是白沐,聞浠沒有躲避,當着兩人面接起。
白沐的聲音帶着興奮與激動,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朵裏。
“浠丫頭,小榆都告訴我了,當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親近,沒想到真的是一家人,當初是老一輩對不起你。
現在回來了,就一定不會虧待你,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給你舉辦認親宴,宣佈你纔是我白家的外孫女。
你白叔叔,不對,應該是大舅舅,他們知道後別提多高興了,想着女兒當不了,當外甥女也不錯。
小榆說今天就去你那了,你們見到了嗎?”
聞浠:“嗯,見到了,正在說話。”
白沐聞言哦了一聲:“你們好好說,如果當初我相信小榆的話,可能就不會過去這麼多年,現在好了,你還活着,我們一家團圓。”
聞浠聽完,看着對面兩人:“白爺爺,你不如先聽聽,他們準備給我個什麼身份,再說其他的吧。”
白沐一愣:“他們能給你什麼身份?直接舉辦認親宴,宣佈你纔是花家的孩子,不就好了?”
聞浠不語,看着花言澈,示意他說。
花言澈輕抿薄脣:“爸,我是想對外宣佈,聞浠是我們的義女,這樣曦藍在外面也能保全面子,
花家的名聲也不會受損,沒人深究當初的事情,如果讓人知道曦藍不是花家的孩子,而是抱養的,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說是義女,對聞浠也沒有壞處,我們也會像對曦藍一樣對她,不會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