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浠回過身，許晚清已經走了過來。
“沒什麼，看日出。”
許晚清：“走了，莞莞弄回來好多桃花釀，今天除夕，我們不醉不歸。”
聞浠點頭，跟着許晚清回了居住的房子裏。
這裏不像魔都的別墅那般豪華，但勝在溫馨好看，四合院兩側，左側一棵紅楓樹、葡萄架，右側山茶花樹，院牆下栽着荼蘼花。
此時天氣寒冷。
聞浠兩人走進去的時候，桑莞三人正坐在屋內的毛地毯上，一張茶几上全是桃花釀和桃花酥，還有其餘好喫的。
桑莞靈動的大眼睛笑意盈盈，脖頸間鈴鐺輕晃：“浠浠，晚清，快來，再不來，桃花酥就要被宋浨喫完了。”
“歪歪歪，天地良心，我就吃了兩塊，怎麼就喫完了，莞莞，你不要這麼污衊我啊！”
宋浨嘴邊還有桃花酥碎屑，穿着粉色毛衣，靠在一側。
溫讓手裏拿着酒杯，桃花釀質地清透，遠遠的就能聞到淡淡清香，聽到兩人的話，嘴角微不可察輕勾。
五人圍坐在茶几旁，喝酒划拳，做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傍晚，窗外下起了小雪，桑莞、溫讓暈暈乎乎倒在聞浠身邊睡了過去。
宋浨在喝下最後一口桃花釀也倒在一側，單手搭在眼皮上。
聞浠意識清醒，只是臉上的緋紅出賣了她。
許晚清有些暈扶着一側站起身：“走了，寶貝。”
徑直朝外走，身上穿着黑色的毛衣長裙，沒有化妝的小臉紅撲撲的，纖細的身姿成爲了雪中的風景。
聞浠沒有阻攔，一邊喝酒，一邊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用於工作的微信上，清一色祝願她新年快樂。
其中季雲深發來的消息，顯得有些突兀。
“浠浠，新年快樂，我家人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爲此感到抱歉，我會彌補，你就算離開了綠川，我們也還是朋友，綠川屬於你的礦脈會一直存在，我在綠川等你回來。”
聞浠回覆了一句不用，切換到在魔都使用的微信。
系統剛更新出來內容。
就彈出十幾條消息和數不清的轉賬。
其中白沐和白樂生、柳林發來的最多，因爲他們知道聞浠喜歡錢，說再多祝福語，不如轉賬。
季洲、藍羽、張珂、唐青儀、江子鈺一人發了三個，一個就有二十萬。
後面配着新年快樂四個字。
手機響了，聞浠看了眼身邊的三人，站起身走出去接通。
接通剎那，白沐樂呵呵的聲音傳來：“浠丫頭，新年快樂啊！”
聞浠：“新年快樂。”
“浠丫頭，今年你在哪過的年啊？許丫頭和宋小子也不在京城，你們在龍城嗎？”
聞浠：“沒，我們在別的地方。”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啊，我跟你白叔叔商量了，準備年後給你舉辦認親宴，把你介紹給其他人認識。
就以白家長孫女的身份，你白叔叔和柳阿姨不會改你的姓，只是做你名義上的父母。”
話落，聞浠就想像之前一樣回絕。
白沐不等她開口，率先補充：“這次你就不要拒絕了，你白叔叔和柳阿姨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只等你回來。
雖說你是小榆的孩子，但兩人知道了花家的心思後，氣了好久，才決定這麼做，浠丫頭，你白叔叔和柳阿姨，
膝下無子女，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你不想叫爸媽，就還叫叔叔阿姨，沒有關係，其他的都別管。”
半晌，聞浠輕嗯一聲：“好，白爺爺，我答應。”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傳來比白沐還高興的聲音，聞浠可以聽到那是白樂生和柳林的聲音。
他們像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寶貝一樣。
聞浠：“等高考完，可以嗎？”
“可以，可以，浠浠說什麼都可以。”柳林歡喜地聲音傳來，帶着細微哽咽。
又聊了兩句，聞浠掛斷了電話，回身就看到睡着的三人，一會皺眉，一會輕笑，不知道做了個什麼夢。
聞浠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給三人蓋了毯子，拿了件羽絨服走出四合院。
——
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地上。
許晚清靠在一座墓碑上，昏昏欲睡，腳上的高跟鞋早就不見了，小臉緋紅，頭髮被雪染成白色。
嘴裏嘟囔着，像是醉話。
“阿域，你的求婚我答應了啊，可五年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娶我啊？
我好想你.....好想你再對我笑，好想你揉我的頭髮.....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眼淚從眼角滑落，冷風吹過，她瑟縮了一下身體。
下一秒，溫暖的羽絨服被人蓋在了許晚清身上。
許晚清睜開迷離的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撇了撇嘴，聲音很軟，很輕，帶着哽咽：
“浠浠，他騙我.....”
聞浠伸手把她抱起：“嗯，等見到他，我幫你教訓他。”
許晚清摟着聞浠的脖子，將頭埋在她身上，無聲的眼淚很快把聞浠肩膀打溼。
瀟域去世的這幾年，許晚清每一次過年都會來墓前，有時酩酊大醉，有時清醒卻苦澀，都會靠在墓碑旁睡着。
每一次聞浠都會來把她抱回去，以避免着涼生病，而每一次，都會在聞浠耳邊說‘他騙我。’
聞浠也會配合着說幫她教訓，可死人，怎麼教訓啊。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瀟域生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和臉蛋，一顰一笑乾淨純粹，喜穿白色，對許晚清永遠溫柔，
把所有偏愛都給了許晚清。
寒風吹過，聞浠把羽絨服攏了一下，抱着許晚清回到四合院。
其他三人已經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明日春節他們會回到各自的地方，年後有需要纔會再聚到一起。
收拾好一切，聞浠走出許晚清的房間，身上的酒精退散許多。
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睡覺，而是拿出一些資料看，死亡暗蝶傳來柳村開始復原的消息。
資助人是江家，他們準備把那裏恢復原樣，但司家橫插一腳，也要那裏。
聞浠準備明日去拜訪一下柳村還活着的幾人，瞭解情況，看看能不能得到關於外婆的消息。
一直看到凌晨十二點，掛鐘敲響了一年結束的聲音，窗外噼裏啪啦的煙火在空中綻放。
這是北域島有史以來第一次綻放煙花。
聞浠的手機傳來一道機械女聲。
【支付寶到賬三億元。】
聞浠敲鍵盤的手指一頓，低頭看向轉賬人，拿起手機給轉賬人發了一個問號，
下一秒熟悉的電話號碼在屏幕上閃動。
接通後，輕緩低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浠浠，還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