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魯朝義參與過威脅冰薇,他的家人或許知道一些內情,我現在就去魯朝義家裏。”
杜言說道:
“我們一起去!”
林嘉銘答應了一聲,兩人隨即趕往魯朝義家去……
———
就在這時,正在醫院陪護冰薇的陳淑芬突然打來了電話。
冰藍接上電話問道:
“喂,媽,怎麼了?”
電話裏頭傳來了陳淑芬激動異常的聲音:
“藍兒,你趕緊來醫院,你妹妹她突然醒過來了,你快點過來……”
“冰薇醒了!”
冰藍來不及多問,立即掛斷電話,往外跑去。
丹蝶也隨即跟了出去。
醫院的病房裏,兩名醫生已觀察完畢,面對冰薇的突然甦醒,戴眼鏡的大個子醫生表現得非常興奮,他說道:
“病人能突然醒過來,我們也非常高興,一方面是你們家屬悉心陪護,從未放棄的結果 。一方面呢,是我們物理儀長時間配合治療的結果,她的案例我們將進行醫學科研分析,這對大腦語言中樞神經恢復這個醫學難題,提供了有價值的參考。”
另一名醫生說道:
“現在你們親人之間可以溝通一下,畢竟這麼長時間沒交流了。但記住,不要讓病人太累,現在剛恢復過來,一定要讓她保持愉悅輕鬆的狀態……”
“謝謝醫生,謝謝!”
陳淑芬連聲道謝。
冰薇感覺自己就像從另一個世界轉了一圈,又跑了回來。
她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四周牆壁,一種生命的力量瞬間擠滿了她的內心。
這裏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這裏的一切,早就不是原來的一切。
冰薇試着想動動腳,但她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身體!
一種悲悽霎時襲遍她全身。
“媽!”
冰薇發出了比幼兒稍微大一點點的那種聲音。
“薇薇?我的孩子,你總算醒過來了……我的孩子……”
陳淑芬老淚縱橫……
她將冰薇消瘦的手,貼在了自己佈滿皺紋的臉上,暗啞的聲音斷斷續續……
哽咽……
冰薇這麼久以來,再一次淚如泉涌……
冰藍和丹蝶衝進了病房。
冰藍看着甦醒過來,但卻已經消瘦得沒有人形的冰薇,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的心,就像被一隻手在一層層撕裂……
再撕裂……
許久之後,母女三人擁在一起……
壓抑而悲傷的哭聲,讓一旁的丹蝶也已經淚眼模糊……
“薇薇,你總算醒過來了,太好了……姐姐太高興了……醒過來了……唔唔唔唔唔……”
一隻手被冰藍緊緊地捏着……
血濃於水,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看着親人的遭遇而無能爲力,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沒有文字可以表達的出來。
冰薇嘴脣顫動了好幾下,說道:
“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冰藍擦了擦她的眼淚,說道:
“不,我不允許你說這種話,是姐沒有照顧好你!”
冰薇虛弱的身體稍微使了些力氣,握緊了冰藍的手,說道:
“姐,你先聽我說,我不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我死了也不安心……”
“我不許你胡說,你已經醒過來了,以後身體都會康復的,你不許胡說……”
冰薇搖了搖頭:
“姐,我不僅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林嘉銘,是我拆散了你們啊……我就是個罪人……”
冰藍詫異的直起了身子,輕輕問道:
“微微,你不要胡說,是林嘉銘行爲不檢點,怎麼能怪你?姐姐從來沒有怪過你!”
“不,姐。是我故意勾引姐夫的啊……是我故意拍了哪些照片和視頻的啊……我被魯朝義逼得走投無路,才做了傻事,姐,你打我吧,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啊……”
聽着冰薇的悲呦,冰藍眼睛一下子被定住了……
半晌都沒有眨一下眼皮……
“姐,魯朝義拿着我和陳敬若在一起的那個視頻威脅我,我怕被於騰傑知道,怕他會打死我、怕他會虐待我……我更怕被同事們知道就沒臉工作了……我按照魯朝義的要求,故意上演和林嘉銘曖昧的場景,但是我和他什麼也沒發生過,他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姐,是我把你的幸福毀了,你打死我好不好?不然我心裏痛……”
冰藍的心一下子跌進了萬丈的冰窖……
只有刺骨的寒冷,和無盡的痛楚。
而那種痛,就像皮和肉被一刀一刀的分離……
冰薇的每一句話,都在摧毀她所有的自信和防線,都在摧毀她心裏那本來已經看到的希望和信仰……
“姐,我不是人。爲了拆散你們,我做了豬狗不如的事情啊,都是我的自私害了你們……我要早點報警,就不會有這麼大代價……就不會讓大家都這麼痛苦,姐,你罵我、你打我吧?”
冰藍搖了搖頭,起身站在了窗戶口,她的眼裏已經流不出來淚水。
那呆滯茫然的表情,嚇到了丹蝶。
丹蝶問道:
“冰藍?冰藍你沒事吧?”
陳淑芬擦了擦冰薇的眼淚,哭道:
“孩子,你糊塗啊,就算你和陳敬若有點什麼,那也不是多大的罪孽,誰還沒有年輕過?誰還沒犯過錯?但你這樣對冰藍,真的錯了啊,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