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摘染樓的路上,三皇子和柳相各自心懷想法,沉默了一路。

    柳相原本想要直接告訴葉傾染三皇子要對二皇子動手的事情,但是這麼做又擔心太明顯,便想了個法子,直接將人帶到摘染樓,隨後自然能有機會通知到葉傾染。

    畢竟摘染樓裏全是她的人,想要傳遞消息簡直易如反掌。

    雖說三皇子與二皇子的鬥爭似乎與葉傾染沒什麼關係,但這也算一樁大事,沒準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再說,這件事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做,不如找葉傾染商談一下,也免得做錯事讓自己露餡。

    此時的摘染樓裏鬧哄哄的,仍舊是在靠桌的地方,阿克蘇指着桌上的飯菜挑刺,不是嫌太淡,就是嫌棄骨頭多,嫌棄魚刺多,將一大桌子菜都批鬥了一遍後,又說茶水不好喝,酒也不夠烈。

    她就這麼鬧了許久,旁邊的食客都覺得此事沒什麼奇怪的,懶得看她了。

    小二站在她身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畢竟這人明顯就是來找茬的,沒必要太計較,只是他作爲小二,就必須在這聽着,然後賠笑說道:“抱歉這位客官,咱們酒樓的飯菜就是這樣的。”

    雖然阿克蘇完全聽不進去,但他也只能這麼重複着。

    罵了許久,她似乎也是累了,突然便停下不說了,扭頭看着周圍,搜尋着某個人的身影。

    她原本是在宮裏禁足的,但這些天下來實在是太無聊了,她便拉着老嬤嬤一塊偷偷溜了出來,就是爲了回到摘染樓,看看能不能再遇見一次那日讓自己覺得驚豔的男人。

    只是她按照上次的流程,將嘴都說幹了,也沒看到那人出現,她甚至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罵得不夠大聲,他還沒聽見。

    不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楚青雲恰好辦完事回來,就看到了再一次站起來準備責罵小二的阿克蘇。

    再次看到她,楚青雲便皺了皺眉,只覺得倒黴。

    但這是葉傾染的酒樓,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有人在這裏鬧事而不管,只好上前去說道:“怎麼又是你?如果你不喜歡我們酒樓的飯菜,那就去別處喫,不要打擾其他人用膳。”

    阿克蘇聽到他的聲音,頓時一改怒容,笑得有些靦腆:“你終於來了,其實我不是挑剔這裏的飯菜,我是看你一直沒來,纔想用這種方式吸引你來的。”

    她有些扭捏,“你上次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我叫阿克蘇,你呢?”

    楚青雲並不想搭理她,但聽到阿克蘇這個名字時,還是沒忍住挑了挑眉毛。

    這個名字他最近有聽說的,那個北荒送來明面上是聯姻,實際上是質子的公主,沒想到葉傾染說的紅衣女子就是她,那一切也就都說得通了。

    見楚青雲不說話,阿克蘇又說道:“你在生氣嗎?我以後不這樣了,只要你願意見我,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好不好?”

    楚青雲厭惡地後退一步:“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來鬧事,否則我會直接將你扔出去。”

    阿克蘇完全沒聽出來他話裏的警告,只是順從地說道:“我不會再挑剔了,我只是喫不習慣而已,既然你喜歡,那我也會慢慢習慣的。你來陪我一起喫吧?這些菜我還沒動過呢!”

    “不必了,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楚青雲沒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也繼續裝作不認識她。

    可阿克蘇有些不依不饒地,她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是你?”

    三皇子剛進酒樓就看到了楚青雲的側臉,他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好友畫下的人,沒想到剛來就能見到。

    這真人比畫像還要更像皇帝幾分,看得他都要發愣了。

    只是這人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絕對不是皇宮中的人。

    不過他忘了,他有一位皇叔,是從來都不在皇宮露面的,也正是因此,他幾乎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即便是近在眼前,也沒能想起來。

    聽到這聲音,楚青雲轉過頭去,看到門口的人,他便認出了這是位皇子,只是他鮮少進宮,也不喜歡跟這些人摻和在一塊,所以不知道這是哪位皇子。

    而後,他纔看到跟在皇子身後的柳相。

    柳相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在三皇子背後一直用手比畫着“三”的手勢,楚青雲這才明白過來,這人是三皇子。

    雖然三皇子才十四五歲,臉龐有些稚嫩,但也能看出與皇帝有幾分相像。

    他還以爲三皇子認出自己了,等到三皇子上前來,他才發現對方根本沒認出來自己。

    “那日在包廂外匆匆一眼,便覺得兄臺不是凡人,不知道能否與兄臺一起喝杯酒,認識認識?”

    楚青雲想了想,或許以後能從三皇子這裏套出來一些消息,便點頭答應了:“好。”

    但他還沒想好怎麼跟三皇子介紹自己,便開始在腦子裏飛速運轉。

    還沒等他想出來對策,三皇子便看到了一邊一直盯着楚青雲的阿克蘇,驚訝道:“阿克蘇?你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出來了?”

    阿克蘇看到自己被發現,絲毫不慌:“我怎麼就不能出來?我是北荒人,你們這兒的規矩可管不了我!”

    三皇子有些不悅:“就算你是北荒人,入了我們國土,也就得守規矩。再說了,我父皇的命令可是聖旨,違抗聖旨就是要殺頭的,你不要命了嗎?”

    阿克蘇有些生氣:“你敢嚇唬我?我可是北荒的公主,誰敢殺我?!你們要是敢動我,我讓我爹把你們全都殺了!”

    聽到這些話,三皇子有些氣憤,但也覺得她很可笑,連自己是一個沒人要的質子都不知道,而且北荒遲早是要被踏平的,她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阿克蘇看他不說話,還以爲是被自己嚇到了,有些得意地仰起頭:“害怕了吧?害怕的話,我給你想個法子,你給我磕幾個頭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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