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洛染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只是沒想到這人聽懂也就算了,還這麼大大咧咧說出來,也不知道是病中嬌氣還是其他,洛染一扭身,賭氣道:“你愛聽不聽。”

    話落,又覺得自己說得一點氣勢也沒有,反倒像是撒嬌,忙把青寧摟過來假裝輕聲哄着以作掩飾。

    小青檸不知道爲何自己睡得正香卻被孃親打擾了,不過她好喜歡孃親,一沾上就朝某處柔軟拱去,小嘴發出砸吧砸吧的聲音。

    洛染頓時更加窘迫了,想推開女兒又不敢用力,恰好此時小青檸自己尋到了地方,隔着柔軟的中衣開始吮吸起來,幸好她也不是餓,只是本能而已,吮吸兩下又睡着了。

    洛染渾身如熟透的蝦子,根本都不敢回頭。

    傅今安視線好,耳力也好,女兒剛剛的小動作他全都看在眼裏,渾身的血液開始迅速流向某處。

    蠢蠢欲動。

    可他知道洛染現在還在病中,自己捨不得折騰她,這樣下去只能是自己難熬。

    遂翻身而起,啞着聲音道:“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你好好養病,有什麼事找人去錦衣衛指揮所給我送信。”

    “嗯。”

    爲了儘快讓他離開,洛染破天荒乖巧地應道。

    傅今安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又彎下腰在她臉頰親了親,最後將臉埋進她頸窩處,用力吸了一口馨香,壓低着聲音道:“若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今晚非吃了你不可!”

    洛染皺眉,她就知道這人沒那麼好打發,剛準備開口,就見傅今安這次果斷離開了,臨走時還自嘲了一句:“我若是再不走,你爹估計就該拎着大刀過來了。”

    看着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洛染抿了抿脣,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發生了變化。應該說,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這樣驕傲的男人三番幾次的在自己面前低頭示好,雖然知道難,但她還是想守住自己的心,爲自己留最後一點餘地。

    天亮之後,洛染這才知道爹爹要分家的事情,聽完後說不清是緊張還是激動。

    袁書宜攬着她的肩膀道:“你也別太過擔心,你爹爹今日一早進宮去了,等他回來再說。”

    “爹爹進宮了?”

    洛染有些擔心。

    金鑾殿上,早朝過後,第一內侍李寶林剛要高唱“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洛德運忽然大步上前,行禮道:“啓稟皇上,臣有事啓奏。”

    皇上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站在第二位的某個年輕人,緩緩開口:“洛愛卿,正好朕也有些事要找你,下朝後你來一趟御書房。”

    洛德運只好道:“臣遵旨。”

    御書房內,除了皇上和洛德運以及李寶林之外,還有傅今安。

    洛德運看了一眼傅今安,態度極其冷淡:“既然指揮使大人也有事找皇上,那本侯過會兒再來。”

    說着便要轉身出去。

    此時皇上卻開口道:“洛愛卿無妨,你有事便說你的,就當他不存在。”

    這話雖然聽起來嫌棄,卻又何嘗不是寵溺的表現?

    洛德運想到自己要說的話,不自覺皺了皺眉。

    傅今安鮮有地後退兩步,低着頭,將“不存在”演了個徹底。

    洛德運便也不理會他,上前一步,將官帽、官印、兵符等一一擺放在面前,然後跪地磕頭行了個大禮。

    皇上一震:“洛愛卿,你這是何意?”

    傅今安袖子下的手也不自覺動了動。

    洛德運低着頭沉聲道:“臣十三歲跟隨永定侯入軍營,後幸得皇上垂愛信任,一路從凡夫小卒走到如今,賜臣爵位,光耀門楣。臣二十幾年來不敢忘皇恩,不敢說鞠躬盡瘁,卻也兢兢業業,將大晉水師從不足兩萬人發展到如今十萬將士,令倭寇十年間不敢侵我大晉一寸土地……”

    聽到這,皇上和傅今安大約都猜到他要說什麼了,皇上卻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顯然傅今安的心情卻不那麼好。

    如果洛德運硬碰硬他有的是辦法,而且他也明顯感覺到洛染態度鬆動了,可就怕洛德運這樣,皇上念舊情,更何況洛德運於大晉確實有功,無論如何,皇上都不可能傷了做臣子的心。

    就在他心裏正想辦法應對之時,只聽洛德運話鋒一轉,繼續道:“俗話說,家宅不安何以安天下。臣這些年一心只顧沙場,卻忘了約束內宅,以至於昨日差點痛失愛女。臣昨日一夜未睡,輾轉反側,深覺既對不起亡妻,也有負於皇上愛戴。所以今日,臣自請削官去爵,也要把這個家分了,不然,臣怕以後會後悔一生。”

    皇上看了傅今安一眼,嘆了口氣,道:“昨日你府上的事朕也聽張太醫說了一些,幸好晏回出手及時,也算沒有釀成大禍。只是因爲這事,你犯不上連官都不做了。”

    洛德運眼底閃過一絲深意,他如何不知皇上特意提起傅今安是何意,但面上假裝沒聽出來,堅持道:“自古以來咱們大晉就有規定,父母在不分家,否則家中子弟不可入朝爲官,臣不能因此破了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皇上捋着鬍鬚想了想道:“其實這事也容易,這個家分不分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關起門來日子怎麼過還不是你們自己決定的。”

    有了皇上這句話,洛德運便不再說話。

    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只是擔心有心之人揪着這件事不放,現在有皇上的話,這個家肯定是要分的了。

    剩下的就是那道聖旨的事情。

    皇上見洛德運不說話也不起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身體微微後仰,渾身放鬆,要笑不笑地看着傅今安。

    傅今安摸摸鼻子,罕見地露出懇求的目光。

    李寶林眼珠子轉了轉,忙上前扶着洛德運的胳膊笑道:“侯爺,皇上已經發話了,您快起來吧。”

    洛德運不動,又磕了一個頭,頗有種老淚縱橫的意思:“皇上明鑑!微臣只有一個女兒,平日裏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可先前他靖國公府欺人太甚,明明與染兒有婚約在先,卻與臣二弟的女兒苟且,讓染兒淪爲京城笑柄。

    儘管如此,染兒她仍心存善念,皇上也贊她大義,封其爲縣主。可如今,傅大人不顧染兒意願,強行求娶。姐妹嫁兄弟,洛家還有何顏面立足於京城啊!請皇上明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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