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武帝沒再多說什麼,帶着尉遲曦離開了。

    大皇子心裏卻是亂了,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懷疑他了嗎?

    那他現在還要按照計劃對田文建出手嗎?

    大皇子不是太確定了,他想了想,還是匆匆去了皇宮裏,找母后商量這件事。

    皇后聽聞了這事兒,沉吟了一會兒開口,“田文建現在不能死。”

    “若是馬上讓他死了,那陛下定然會懷疑你的!”

    “你怎的這般不小心?!”

    “怎讓陛下將那人抓住了?”

    “那人嘴巴嚴不嚴實?”

    大皇子連忙開口,“此事重大,兒子派去的是心腹,定然是不會出賣兒子的!”

    皇后點頭,“如此甚好,最近先不要有任何行動了。”

    “有些人該棄了,就得棄!”

    大皇子咬了咬牙,用力點頭,“兒子明白。”

    “對了。”

    皇后提醒他,“安宜城的事,你已知曉了吧?你可安排一些自己人過去,這是一次升職的好機會。”

    “陛下看重這事兒,只要辦好了,升職是很容易的。”

    大皇子應下,“好,母后放心,兒子心裏明白的。”

    大皇子沒在皇后這裏待太久。

    但他們如今的一舉一動,都被德武帝的人看在眼裏。

    德武帝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而這會兒,德武帝正在練字,最近他也是明白了,與其去看奏摺氣死自己,不如練字,練字的時候,曦兒還會誇誇他,他心情就舒暢了。

    “行了,退下吧。”德武帝寫完最後一個字,對稟告的暗衛開口。

    “是!”暗衛退下了。

    尉遲曦被德武帝抱在懷裏,扭了扭身子。

    【好熱啊這鬼天氣!】

    【這裏三層外三層的襁褓,真是讓人不舒服!】

    德武帝聞言,摸了摸她紅彤彤的小腦袋,“熱了?”

    尉遲曦連忙點頭。

    【哎呦,我親爹啊,你終於發現我熱了!】

    德武帝:……說的好像我很瞎似的。

    德武帝幫她解開襁褓,尉遲曦一個翻身趴着,用力的往前蹭。

    【我要離開這些‘包袱’!】

    太熱太熱了!

    德武帝:……

    德武帝伸手幫了她一把,將她放在地面上,尉遲曦趴在地上,用力的想嘗試坐起來。

    德武帝就在一旁坐着看着她。

    看着她一次次啪嘰一下摔在地上,又一次次堅強的將手撐起來。

    德武帝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尉遲曦:……

    【不是,你爲什麼一直站在這裏看我摔跤呀!】

    德武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尉遲曦:……

    【笑什麼笑?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尉遲曦練到最後,累的趴在地上,裝死。

    德武帝將她抱起來,送她去嫺妃那邊喫奶,德武帝也陪着嫺妃一起用了膳。

    用膳過後,德武帝就先離開了。

    尉遲曦今兒個實在是累到了,沒多久就睡着了。

    而此時的大皇子府邸。

    大皇子用膳過後,去找了美妾在牀上滾了滾,就回自己書房去了。

    大皇子屏退了奴才,打開書房裏的暗格,將裏面藏着的還未完成的龍袍拿了出來,他又拿了針線盒出來,繼續繡龍袍。

    這是他的祕密,他當然也可以找人定製龍袍,但那樣風險太大了。

    他自己就會繡花,爲何不自己繡龍袍呢?

    懷着這樣的想法,大皇子開始自己製作龍袍。

    他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屏退奴才來繡。

    這事兒他一直隱藏的很好,他相信,等他繡成功了,等他篡位成功了,父皇他們都發現不了。

    哈哈哈哈。

    這麼想着,大皇子差點沒笑出聲來。

    但他很好的忍住了。

    不能笑,不能讓外面的奴才發現什麼。

    就在大皇子認真的繡龍袍時,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大皇子一驚,針戳到了自己的手,他擡頭就怒罵,“不長眼的東西,誰讓你進來的?!”

    “纔來王府幾年,連規矩都忘了?!”

    “敲門都不會?!”

    大皇子一連串的怒罵出口,卻沒聽到任何聲音,他朝着門外望去,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將龍袍往桌子下一塞。

    他顫抖着身子站起身來,“父、父皇!!”

    “父皇,您怎麼來了?!”

    都這個時辰了,父皇不睡覺,來他的王府幹什麼?!

    大皇子走過去,噗通一聲跪下,“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德武帝剛剛可看的一清二楚。

    這小子手裏拿着龍袍在繡呢!

    呵呵!

    果然和曦兒說的一模一樣!

    德武帝冷笑,“怎麼?你這王府,朕還不能來了?!”

    “今兒個是誰說的,朕想來,隨時都可以?”

    大皇子:……

    那我也沒想到,您會這個時候來啊!

    大皇子額頭上冷汗淋淋,連忙磕頭,“父皇息怒!”

    “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父皇能來,是兒臣的福氣!”

    德武帝呵了一聲,“福氣?”

    “方纔罵的可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大皇子腦袋磕的砰砰響,“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啊!”

    “兒臣以爲是府上那個不知輕重的奴才,當真不知道是父皇來了。”

    “若是知道,來者是父皇,兒臣定然是不敢這般說的!”

    “父皇明鑑啊!”

    德武帝懶得與他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他朝着他的書桌那邊走過去,大皇子瞪圓了眼睛,驚到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腦海裏浮現了兩個大字:完了!

    德武帝將他藏在桌子底下的龍袍拿了出來,直接丟到他面前,“尉遲睿,你好的狠啊!”

    “是不是改日朕見了你,也得三叩九跪啊!”

    尉遲睿身子一晃,這下磕頭磕的更用力了,“父皇,冤枉啊冤枉啊!”

    “這是兒臣打算在父皇下次做壽的時候,送給父皇的!”

    可能就是求生欲吧。

    在這個時候,尉遲睿腦海裏忽然浮現了這個解決的辦法。

    只要說是自己要送給父皇的,不就沒事了?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心裏的恐慌也褪去了一大半。

    “父皇,兒臣知道,兒臣向來做什麼都沒有弟弟們出彩,兒臣沒什麼本事,也就只會繡花這種拿不上臺面的東西。”

    “兒臣就想着,下次父皇大壽的時候,將自己親手縫製的龍袍送給父皇,聊表孝心。”

    “兒臣一片真心,請父皇明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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