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十多秒的視頻,很快引發了全城熱議。
網友們紛紛點贊,一致稱視頻裏的小姐姐爲“最美女律師”。
網友甲:“給小姐姐點贊!”
網友乙:“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網友丙:“小姐姐是律師?真給我們法律人長臉。”
網友丁:“沒人覺得律師小姐姐好可憐嗎?她那前男友真是人渣啊。”
網友……
“最美女律師?哎,這不是方律師嗎?”
胡可可探過頭來,看到許秉文手機上播放的視頻。
他們受過專業的訓練,感官比一般人要敏銳。雖然視頻經過模糊處理,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方琤。
許秉文“咦”了一聲:“這不是西城區法院那事情嗎?”
那天正好是許秉文帶的隊,沒想到談判隊趕到時,卻被告知跳樓的人已經被勸下來了。
視頻是手機拍攝的,有些模糊不清,許秉文手機的音量調得很低,聽不清裏面的人說了什麼。
他將音量調高。
頓時,方琤帶着哭腔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我的前男友,他……他就是一個人渣!”
“人渣前男友”顧淵:“……”
所有人:“……”
許秉文手忙腳亂地關掉視頻。
辦公室裏的氣氛一時變得異常尷尬。
鴉雀無聲中,許秉文小心翼翼地扭過頭,試圖說什麼來緩解氣氛:“老大,方律師說的不會是真……”
但口不擇言,這話一出口,室內溫度下降得更厲害了。
顧淵從渾身僵硬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擡眸,面無表情地睨他一眼。
許秉文趕緊識相地閉嘴。
他移開目光,轉移話題:“實習生,那什麼,你說,現在的人吶,怎麼動不動就鬧自殺呢?”
“許秉文,危機談判的培訓課程白上了?”顧淵眉梢微挑,淡淡地開口,“連危機談判的基本理念都忘記了,需要跟着實習生重新上一遍培訓課嗎?”
許秉文表情一僵,笑得異常尷尬:“不是不是,老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他轉着眼珠,剛好實習生抱着一個包裹推門進來,拉走了一部分的注意力。
“哎哎哎,小劉,你手裏拿的是什麼?”他趕緊叫住小劉。
小劉說:“是快遞送來的,不過收件人寫着談判隊收,我也不知道是給誰的。”
“拆開看看是什麼。”
許秉文十分熱心地接過他手中的包裹,表演了一出徒手撕快遞。
他拆開包裝箱,發現裏面裝的竟是一面錦旗。
——“盡心盡責,一心爲民。”
除了錦旗,還有一封感謝信。
許秉文先是茫然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
“這是……方律師寄來的?”
許秉文咋舌。
他還以爲,那天在醫院,方律師只是說說笑。
沒想到,這錦旗,這感謝信。
真的送來了。
這位方律師……還真是有個性啊。
許秉文將錦旗放到身前比劃了下,擡頭看向顧淵。
顧淵語氣冷淡:“隨便你。”
許秉文心裏咯噔一下。
糟糕,氣氛好像更加不可言說了。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替他解了圍。
又有人推門進來。
“顧隊,電視臺來人了,說要就昨天劫車事件,對談判隊進行一次採訪,領導已經批准了。”
顧淵沉默了下,才吩咐:“許秉文,你帶幾個人過去接待電視臺的同志。”
許秉文如釋重負:“明白,我這就帶人過去!”
“顧隊,我跟許組長一起去。”
胡可可站起身,舉了舉手,跟隨許秉文而去。
轉眼間,辦公室裏就只剩下顧淵一人。
顧淵走上前,面無表情看着辦公桌上的錦旗和感謝信,黑眸沉靜得像寂靜的黑夜。好半晌,才扯開嘴角嗤笑了聲,聲音低不可聞。
“小騙子。”
停頓了下,又低聲道。
“滿嘴謊話的小騙子。”
不是說好了,要親自送來嗎?
***
剛放下手中的感謝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顧淵看了一眼號碼,是刑偵科的宋隊長。
他接起。
宋隊長的聲音傳來:“顧隊,你現在在辦公室裏嗎?”
顧淵問:“宋隊,有什麼事嗎?”
宋隊長說:“有個案子,我想請你幫幫忙,方便過來一下嗎?”
“好,我這就過來。”
顧淵起身,往辦公室外走。
刑偵科和談判組的辦公室都在同一層,同事之間有時還會互相串門。
顧淵來到刑偵科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顧隊,你來了。”
宋隊長開門將顧淵迎了進來,“坐。”
等手下的隊員將門關上,他開門見山地說:“這次案子有些特殊。被害人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她的雙親都在這次的兇殺案裏遇害了,而她是案件唯一的目擊證人,她的證詞對案件的偵破非常重要。”
顧淵猜測:“這個小女孩出現了心理上的問題?”
“你猜得沒錯。”宋隊長點頭,“小女孩被發現的時候,是藏主臥房間的衣櫃裏,而她的父母實在主臥裏被人殺死的。她很可能親眼看到了兇手的樣子。”
“但是,她受到了非常嚴重的驚嚇,這次父母被害,對她的刺激恐怕不少,她的精神和情緒都很不穩定,一直都表現得驚惶失惜。無論我們怎麼問,小女孩始終閉口不言。我們想了各種辦法,也無法從她那裏得到任何和案件相關的信息。”
宋隊長嘆了一口氣:“這種情況,原本是要請心理治療師對她進行心理疏導的,但是案件還在偵破階段,有許多細節不方便對案件無關的人員透露。”
顧淵問:“宋隊長希望我對她進行心理疏導?”
“是的,我思前想後,這裏也只有你最合適了。”宋隊長說,“顧隊,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希望你通過心理疏導的手段,從小女孩那裏得到和案件相關的信息。”
“好,沒問題,只要能幫上忙。”顧淵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