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見過很多炸毛的野貓。

    它們的攻擊力很強,一旦感覺到危險,是兇到連人類都會懼怕的存在。

    但是像波本這種連微笑都帶着齜牙意味的反常現象,從蘭瑟認識他以來還是頭一次。

    不過看他針對的對象是這個叫衝矢昴的傢伙的話,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畢竟,這傢伙可是由內而外地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下次來找你們玩的時候,沒有奇怪的推銷員來這裏就好了。”

    蘭瑟拉起車窗的時候,不意外地看到衝矢昴的臉隱約要崩了。

    安室透附和道:“說的也是,最好也不要有奇怪的大學生參與到別人的聚會里。”

    車外,衝矢昴指着自己,爲難道:“你們是在說我嗎?要不然……”

    白色的馬自達似乎懶得聽他狡辯,噴出尾氣一騎絕塵而去。

    吉田步美擔憂地看着衝矢昴,說出了一句令他扎心的話:“被人家討厭了耶,怎麼辦吶?”

    衝矢昴故作無奈地撓頭,轉頭看着車子離去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等車子開出很遠的距離後,安室透才問在後座上打起瞌睡的蘭瑟:“你去阿笠博士家做什麼?也沒有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蘭瑟睜開眼睛,氣勢驟變,與不久前言笑晏晏的傢伙判若兩人。

    他將手肘搭靠在車窗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我要去哪裏,還得經過你的批准纔可以嗎?”

    安室透握着方向盤的手驀地用力攥緊,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平和地微笑。

    “當然不用,不過既然你暫時住在我這裏,我總是要對你的安全負責的吧。我可不想讓琴酒來找我的麻煩!”

    他跟琴酒如果沒有任務交集的話基本上沒有往來,因爲被琴酒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最近他卻破天荒地借貝爾摩得之口來探聽蘭瑟的消息,那就說明一件事——蘭瑟在組織裏的地位,可能要高於琴酒。

    聽到琴酒兩個字的時候,蘭瑟不免有些動搖。

    “那個死心眼的男人啊?好像心裏只有組織的事。如果他真的來找你的麻煩,也一定是爲了那位先生的命令,而不是爲了我。”

    不論是誰,都不過是組織隨手可以丟棄的棋子。

    意識到這點的兩人都心有慼慼。

    沉默片刻,蘭瑟換上了輕鬆的口吻,整個人懶散得很,靠在後座的靠背上透着一股慵懶勁兒。

    “透哥,聽說你好像在找人?”

    安室透嗯了一聲,目視前方。

    “我在找一個已經死掉的人。”

    “巧了,我也是。”蘭瑟彎起眼眸,“如果你肯幫我一個忙的話,我很樂意幫你從地獄裏把他拉回來。”

    安室透頓時來了興趣:“哦?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青年的上半身向前傾去,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話。

    而隨着幾聲槍響,在郊外地區的舊倉庫裏,幾個身份不明的人遭到了琴酒一行人的處決。

    在遠處負責狙擊埋伏的基安蒂不滿地按下了耳麥,抱怨道:“以前我還以爲鬱先生是多麼精明能幹的人呢,沒想到手下竟然也藏了這麼多的老鼠!”

    耳麥裏傳來了琴酒的聲音:“那種狂妄自大的人全身都是漏洞,想要鑽他的空子很容易。”

    拎了空汽油桶的伏特加回來後跟琴酒肯定地點了點頭。

    於是殺手們收到了琴酒發出撤退的訊號。

    幾輛車子陸續離開了舊倉庫,在琴酒用打火機點菸的時候,倉庫的方向就已經燒起了熊熊大火。

    一直待在車上沒有下來過的貝爾摩德忽然向前座的人發問:“琴酒,連這種級別的叛徒都要你親自出手,組織裏是沒有其他人了嗎?”

    幾個吃裏扒外的小嘍囉而已,怎麼會用得着這麼大的陣仗?

    她將金色的頭髮撥弄到而後,露出嫵媚動人的笑容。

    “你這是在爲蘭瑟鋪路嗎?”

    終於,琴酒開口了。

    “我只不過是完成上面交待我的任務而已,你想多了。”

    貝爾摩德卻不相信他的話。

    “組織裏的人對一個邊緣人物掌權的事本來就頗有微詞,更何況他又那麼年輕,原本在鬱先生手下做事的人也並不服他。如果他不肯出面讓那些人乖乖閉嘴的話,恐怕以後他就會在那位先生面前除名了。”

    塗着厚重黑眼線的美目睨着男人的側臉,貝爾摩德警告他:“到時候連你也會有麻煩。”

    這麼簡單的道理,琴酒又怎麼會不明白?

    不過琴酒也只是叼着煙,冷淡道:“我自有打算。”

    貝爾摩德不知道琴酒打的什麼算盤,不過蘭瑟本人卻很快就知道了。

    隨着同夥被琴酒逐個滅口,鬱先生的舊部得知風聲——新上位的那位少爺要將所有不服他的人都殺掉。

    於是,爲了活命,很多人都決定要在暗中動手除掉蘭瑟。

    無端經歷了被下毒、被車撞,以及被人用槍射殺但都精準躲過的蘭瑟,終於忍無可忍。

    當某個不知死活的殺手盤桓在安室透公寓附近的屋頂上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讓人不寒而慄的男聲。

    “你是在找我嗎?”

    殺手一驚,架着槍轉身一看,就見到一名年輕男子兩手插兜,笑得漫不經心地看着他。

    他看着那一頭在風中飛揚的銀髮,忽然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祕密。

    “難怪琴酒要爲你掃清障礙,原來他是想——呃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一花。

    看似文弱的身體實則相當靈活,只是一瞬眨眼的功夫就閃到了他身前。對方踩着他屈起的膝蓋一記飛腳,直接從下頜攻擊,踹得他痛到仰頭向後倒去,險些墜下樓頂。

    但蘭瑟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藉着把他拉回來的力道直接將人甩飛,像垃圾袋一樣被丟出去很遠,暈眩到想要爬起來都很喫力。

    他一腳踩在這人的臉上,眼裏翻涌着殺氣,薄脣卻邪惡揚起。

    “沒有證據可不要憑空捏造,不然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而且,我可不想跟琴酒扯上什麼麻煩關係。”

    尤其是在琴酒如此算計他之後!

    【系統:出現了!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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