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天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安室透對自己受傷的事絕口不提,反而先問起了蘭瑟的事。
蘭瑟點頭回道:“那天發生了槍擊事件,我受了點傷。”
“這樣啊,難怪你那天晚上沒能回來,害我在那個人的面前出了好大的洋相。”
從安室透笑着的表情來看,好像這件事並不怎麼重要似的。
蘭瑟抱歉地賠笑,同時也很好奇:“怎麼?那個叫衝矢昴的人,很難對付嗎?”
“不,”安室透在眨眼的一瞬,眼神突變,臉上的笑容也似乎摻雜了其他的意味,看起來給人一種陰森發冷的感覺。
“只是一個失敗的僞裝者,太自以爲是的傢伙罷了。”
蘭瑟看着他的表情,頭皮發麻。
這得多大仇才能是這種反應啊……
“這麼說來,你是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了嗎?”
“唔……算是吧,雖然他不肯承認,不過我在他身邊看到了幾個眼熟的傢伙。”
在自顧自地說完了這些話後,安室透恢復了原本平易近人的溫和模樣,彎腰趴在櫃檯上,問他:“那你呢?你的事已經辦妥了嗎?最近你都沒有回來住,哈羅很擔心你。”
“嗯,雖然事情棘手了點,不過總算是解決了件比較麻煩的事。”
男人的臉突然貼近了蘭瑟,護膚精油的香氣飄進了鼻子裏,讓眼前這個眼睛彎起的男人有點像是蠱惑人心的美人狐。
“那麼,可以跟我說說看嗎?一定是組織內部有了什麼大動作吧?”
【系統:雖然是黑皮,但長相真的超級帥啊!宿主,要不然你從了他吧?】
“不要。”
蘭瑟一語雙關,保持着微笑搖頭同時拒絕了安室透和系統。
“誒,這麼無情的嗎?”安室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憐。
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個不停。
蘭瑟戰術後仰,似笑非笑:“既然你是有名的情報蒐集專家,那麼打聽這些事應該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吧?”
“人不能什麼都不付出就想着得到,天底下可沒有平白無故的便宜可佔。”
安室透沒想到會被蘭瑟教訓。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擺出那副溫馴純善的笑顏,當場就給蘭瑟上了一課:“那你點餐飲的話,記得自己結賬,我就不幫你付錢了。”
蘭瑟一頓,然後就聽到了系統笑得很大聲。
可惡……純純給自己挖了個坑!
沒過多久,琴酒那邊的手機響個不停,震動的聲音連離他很近的伏特加都聽到了。
交易現場,雙方把裝有貨物和錢的皮箱進行交換,在對方因爲受琴酒的震懾而提高警惕時,卻看見那個咬着香菸的銀髮男人一臉煩躁地把手伸進了口袋。
別人還以爲他要掏槍呢,個個神經緊繃。
尤其是交易對象帶的人都舉起了槍警戒,集體屏住了呼吸。
卻在琴酒拿出手機時紛紛大跌眼鏡。
琴酒滑動着手機屏幕,看見了一條又一條的消費賬單,擰着眉頭心情複雜。
他在這裏冒着火併的風險做交易,那傢伙居然在喫喝玩樂地享受?
這個二世祖!
把菸蒂丟在了地上,琴酒睨了眼對方,淡淡道:“下次記得選好交易的地點,像這樣的印刷倉庫,是很容易着火的。”
對方的負責人暗中擦汗,強撐着鎮定回了一聲:“是。”
“撤。”
待琴酒一聲令下,暗中藏身的狙擊手紛紛撤離了倉庫。
上了車後,伏特加還很不解地說道:“大哥,下次交易的時間還沒有約好呢。”
可琴酒卻說:“沒有下次了。”
似乎是爲了附和他的話,倉庫突然爆炸,發出一聲巨響。掀起的熱流向四周奔涌,連他們的車子也受到了影響而顛簸。
伏特加踩着油門開車迅速駛離,過了很久之後消防車才遲遲趕到。
而這時,倉庫已經完全被火焰所吞沒了。
咖啡廳裏——
青年面前的桌上滿滿放着波羅店裏的招牌點心,他已經幹掉一部分,那驚人的食量不得不讓榎本梓懷疑他是不是來探店的大胃王。
“安室先生,你的這位朋友看起來胃口真好啊!他等下應該不會被送去醫院吧?”
安室透看了一眼總在盯着手機看的蘭瑟,笑着跟榎本梓解釋:“沒關係,因爲他好像在等人的樣子,剩下的那部分應該是留給對方的吧。”
“是這樣嗎?”
“不然可以等等看。”
說話間,一個小女孩從門外推門走了進來。
她有着紅褐色的頭髮,臉上還戴着口罩。雖然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不過那雙眼睛總給安室透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錯覺嗎?還是……
“小哀,來這邊!”
蘭瑟朝着來人招了招手,然後舉止優雅地用紙巾擦拭掉嘴角邊沾着的奶油。
明朗微笑的模樣像大型的招財貓。
灰原哀自認爲來到這裏已經算是很冒險了,本想稍作停留一下就離開的,沒想到這男人一副要把她留在這裏促膝長談的架勢。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雖然很忌憚那個男店員,不過纔剛來就離開的話,應該也很奇怪吧?
抱着這樣的心理,灰原哀坐在了蘭瑟的對面,心情複雜地看着他。
誰料對面的青年將菜單拿給她,爽快地說道:“想喝什麼就點吧,我請客所以不用客氣。”
這個角度正好背對着吧檯,灰原哀看着幾乎擠滿桌子的蛋糕點心和果汁,幽幽道:“你還真是小孩子的胃口。”
蘭瑟輕笑一聲,用吸管攪弄着杯子裏的果粒,見她始終都不肯摘掉口罩,於是就教她:“你放心好了,做一點小孩子會做的事,就不會讓人起疑心了。”
聞言,灰原哀不禁一陣恍惚。
眼前的這個人,和工藤那傢伙,從某些方面來說還真是像啊……
“所以呢?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不一會兒,榎本梓將她點的東西送來,灰原哀禮貌地跟她道謝。
隨後她壓低聲音說道:“最近在整理你給我的資料我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如果沒事的話,不要隨便聯絡我。”
“我不是來催你的,你放心。”蘭瑟褐色的眼瞳盯着她手裏的杯子,淡淡道:“我只是想問你,知不知道牧師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