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車送蘭瑟回醫院的路上,女下屬通過後視鏡發現,後車座上的青年一直在抱着手臂思考些什麼,便隨口一問。
只見蘭瑟垂下了肩膀,半闔着眼懶懶回道:“那個叫黑田兵衛的人……我總覺得他不是一般的警察。”
“他是長野縣警署搜查一課的課長,聽說是外調到這裏的。”
“那人看起來應該也有些年紀了,這個歲數才只是個課長,不是很奇怪嗎?”
前方已經能漸漸看到醫院的標識了。
女人問他:“那麼,要我幫忙調查一下這個人嗎?”
“如果你方便的話,那就麻煩了。不過行事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我明白。”
已經從那些人的口中套出了臥底組織的那個人的名字,蘭瑟也就按照警察們的意思,錄完了口供回到了醫院。
收穫頗豐的蘭瑟進入琴酒住的病房,褪去了因爲心事而變沉重的臉色,輕鬆道:“我回來了。”
他的手還擰在門把手上沒有松,就看見這間病房裏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蘭瑟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金髮的女人勾起塗抹着誇張口紅的嘴角,散發着自信的女性魅力,朝着他熱情地打招呼。
“嗨!好久不見了,少爺!”
這女人勾着琴酒的肩膀,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親密得連條縫隙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琴酒看起來也絲毫沒有抗拒的意思。
那副無關緊要風輕雲淡的樣子,真是讓蘭瑟看了就嗤之以鼻。
哼,不守男德!
“你怎麼會在這裏?”蘭瑟冷着臉,沒好氣地問她。
而面對青年顯而易見的不歡迎,貝爾摩得也沒有要跟他生氣的意思,反而用那隻塗了指甲油的手在琴酒的臉上輕輕摸了一把,笑得十分得意。
“那個叛徒盜走隱祕資料的事已經引起了那位先生的注意,他要我來協助你們把這攤子事收拾乾淨。”
“當然,必要的時候,也要將相關的知情人員一併除掉。”
蘭瑟拒絕道:“不要你來多管閒事,我自己已經有了可行的計劃。”
可貝爾摩得卻聳了聳肩,無謂道:“我也不想插手這麼麻煩的事,不過要是回去的時候跟那位先生沒有辦法交待的話,會有相當大的懲罰呢!”
她那雙精明的桃花眼轉而看向了琴酒,低聲時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
“當然,琴酒,你也是一樣。”
大敞着病號服的銀髮男人將緊貼在自己身上的貝爾摩得推開,這時蘭瑟才發現,那個女人竟然暗中用槍指着琴酒。
好像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琴酒卻好像壓根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從自己的枕頭下拿出了一盒煙,從煙盒底部彈了彈,準備將那根菸咬進嘴裏。
結果煙沒咬到,整個煙盒都被蘭瑟搶走了。
“我可不想抽你的二手菸,在晚上到來之前,你就暫且忍耐一下吧。”
琴酒問他:“你已經查到那個傢伙的下落了嗎?”
長野縣警的內部糾紛給了他們這次行動的一個突破口。
藉助了系統的能力,蘭瑟很快就找到了組織被偷走的那份絕密資料,現在它已經上傳到了長野縣警署的資料庫裏。
【系統:現在宿主你又倒欠了5000點積分哦!】
蘭瑟無語:你個周扒皮!
光是查到它就花了這麼多積分,要銷燬的話,蘭瑟怕把自己的褲衩子給扒了都還不上。
“長野警署晚上會減少警力,到時候是潛入警署的最佳時機。”蘭瑟盤腿坐在地上,認真地擦拭着手槍,順便進行調試。
琴酒看他那副熟練的樣子,在思考他之前爲什麼會混得那麼差。
貝爾摩德不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在晚上減少警力?”
“因爲他們要跟自己人玩一場啄木鳥戰術,連防暴機動隊也會出動。”
青年抽空看了眼琴酒,對方平靜地望着他,更準確的說,是在看他手裏的槍。
蘭瑟還以爲他很介意,於是便舉起了手槍給他展示,“這是你留給我的那把槍沒錯,在這次任務還沒結束之前,你就先借我用用吧。”
這男人的配槍比睡過的女人還多,也會斤斤計較這些東西嗎?
琴酒別開了眼,表現得好像並不在意。
可一旁的伏特加卻是欲言又止,而貝爾摩德也沉下了臉色,眼中對蘭瑟的敵意逐漸更濃。
【鞭聲肅肅,大河夜渡……】
隨着夜幕降臨,妻女山上一出好戲開場。
連開直升飛機支援的駕駛員也被安排了行動,更不用提已經變裝混進了警署的貝爾摩得和蘭瑟等人。
唯有腹部中彈的琴酒坐在了警署之外的私家車上,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
他耳邊的銀髮是被蘭瑟那傢伙撩起的。
對方給他塞上通話的耳麥時,距離近得琴酒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可等他們進去很久,琴酒也沒有聽見耳麥裏傳來誰的動靜,他對此頗有微詞。
“要是你們都不打算互相聯絡的話,趁早不要用這種東西不是更好嗎?”
短暫的幾秒後,蘭瑟軟和的輕笑聲從耳麥另一邊傳來。
“抱歉,這個耳麥裏你只能聽到我的聲音。至於我跟其他人的聯絡嘛——用的是另外可以通訊的耳機。”
琴酒沉默了許久,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句:“多此一舉。”
正在避開攝像頭上樓的青年,隔着耳麥向男人低聲抱怨:“誰叫你每次的注意力都會被那個女人給帶着走,想跟你多說說話還真難吶!我本來還想跟你說,今天在警察局認出了山上謀殺現場那個兇手的事……”
“等這次的任務順利完成,我可以陪你聊個夠。”琴酒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碎碎念。
蘭瑟頓時眼眸一亮:“真的嗎?促膝長~談的那種?”
摘掉了耳麥的琴酒盯着它看了很久。
怎麼聽都有種被調戲的感覺。